迟南平举着手里的牌,遥指安休甫,“小逼崽子,老子让你买烟,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安休甫把手里的烟盒扔在走廊长桥上,淡淡说道,“哦,我也没钱,那今天你就别抽了。”
迟南平把牌收拢,扣在地上,大踏步朝着安休甫所在地方走来,一边走,一边嘴里嘀咕,
“小逼崽子,老子今天可以不抽烟,就抽你!”
周婷站起来大喊,“唉,小安,你不是有五千块?几条烟而已,别那么小气,为几包烟闹什么呢?”
安休甫对周婷的话充耳不闻,依旧靠着立柱,抽着烟。
迟南平在与安休甫离的相距七八米,陡然开始加速,看这架势,是要给安休甫一个飞踹。
安休甫不低,一米八。可是他长的太单薄,身高优势被那一张稚气的脸给掩盖了。
身高一米七五的迟南平,体重有一百六十多斤,行走之间,给人压迫感十足。
周婷吓傻了,焦东杰坐在地上站都没有站起。
焦东杰也不喜欢安休甫这个人,不是安休甫冒犯他,而是迟南平的烟,一半是孝敬他的。
一个中年女人惊慌的大叫声传来,
“住手!”
但这个声音并没有让迟南平速度有丝毫迟滞,迟南平已经腾空,是离弦的箭没法回头了。
迟南平腾空一米,朝着安休甫胸口一脚踹过去。
安休甫突然后背在身后立柱上一顶,身体朝着东面瞬间横移一米。
眼前安休甫消失了,一脚突然失去了方向,这一脚目的就是把安休甫踹出长廊,也想好安休甫踹飞后的落点。
仓促在空中转向,脚只是刮蹭一下立柱,下一刻,迟南平脑袋跟那一根直径三十公分的水泥柱撞在一起,眼前一黑,短暂失神。
再次醒转过来,他一只脚挂在走廊长桥上,身体倒在走廊过道中,迟南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在地上打滚三圈,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捂着右耳,坐起来。
额头血水沿着指缝往外涌,耳朵上鲜血顺着手掌朝着脖子里滴落。
安休甫把叼在嘴上的烟取下,弯腰凑到迟南平脸跟前,皱眉说道,
“二师兄,我现在害怕了,你别死给我看,三百九我不要了。”
迟南平双手捂着脑袋,也不知道听没有听到安休甫的嘲讽,朝着明宿观外面踉跄跑去。
焦东杰从地上站起来,他没想到安休甫竟然会躲,更没有想到迟南平,会自己把自己摔成那副鸟样,一脸严肃看向周婷,
“婷婷,愣着干啥,你带南平去医院看看。”
周婷回过神,一边大喊’二师兄‘,一边朝着迟南平追去。
迟南平这个人爱占便宜,可不是只占安休甫的便宜,迟南平这个老油子,进入明宿观太久了,久到他以为别人讨好他是理所应当,在这里不学无术,却真的把自己当成明宿观的二师兄了。
周婷离开,一个中年女人朝着安休甫快步靠近。
焦东杰起身,他打算亲自出手收拾安休甫。
季立芳的出现,焦东杰当然也看到了。他就是要当着季立芳的面,好好收拾一下这安家的未来接班人。
不敲打一下,安方起欠的那笔钱,可能真的要等安方起从监狱里出来之后才能兑现。
只是焦东杰刚走几步,突然前方塔楼上传来一只喜鹊的叫声,
“喳喳喳”
焦东杰止步,收敛脸上的凶悍,一脸恭敬朝着塔楼一个小窗户上蹲着的喜鹊看看,转身朝着跟安休甫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消失在走廊中。
那只喜鹊,是他师祖,师祖不许他碰安休甫,他也不敢忤逆,他只能先去跟自己师父去说说,看看师父接下来要如何做,毕竟这安家现在的当家人上门了。
季立芳走到安休甫跟前,皱眉盯着叼着烟的安休甫打量。
安休甫的照片,她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跟安方起真的长的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这也是她让武树波一连换了好几个鉴定机构做遗传鉴定的原因。
安休甫也盯着季立芳打量。他来宁绪一月了,要是还没有弄清楚他所处环境,那是对他这个命师职业的不尊重,命师喜欢掌控一切,既然要掌控一切,那肯定要对天时地利人和进行了解。
蒲老仙的借命之术,烂的一塌糊涂。
不过有一个亮点,那就是此人推演命格的能力。修炼到他的层次,早就脱离普通人的范畴,想要找到跟他命格相近的人,他自己是无能为力。
他被扯入轮回道两个月,被斩断了与星宿之间的联系。
他星宿遍天下,这些星宿就是他从绥原白蓝村放出去的活死人,跟他共享一个命格。
没想到在宁绪这个地方,竟然真的有人跟他拥有一样的命格。
一样命格,几乎一样的命运:安方起的儿子,有着跟他近乎类似的人生轨迹,生下来就被人遗弃,苟活到十九岁,就在安方起要跟他父子相认前夕,生命走到了尽头。
他也在琢磨,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命运,真的有一只看不见摸不到的手在操纵人的人生轨迹。
他若非闯入修道圈子,这一世的终点,也在十九岁
“别抽了!”
“以后也不许抽!”
季立芳盯着安休甫,用很重的语气连续说出这两句话。
安起方是好色,从不沾染烟和赌,安休甫年纪轻轻抽烟这么老练,让她看着很是不爽。
安休甫笑笑,指指刚擦拭过的一段走廊长桥,“阿姨,你坐。”
说完把手里的烟头扔地上捻灭,之后又把烟头放入一个收拾垃圾的编织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