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关宁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黑衣女子,还看了一眼这屋子,生活痕迹很重,堆放着大量的书卷,还有药草。
“师叔,别告诉他。”
“此人来历可疑,也不像什么好人。”女子提醒,跟关宁不对付。
“你怎么说话的?!”胜七,余地龙不爽,忍不住开口。
眼看又要吵起来,清风立刻道:“我们不是敌人,既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朋友!”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一句话就稳住了局面,让人无从反驳。
清风又看向关宁,抚摸胡须,坦白道:“关公子,老夫信你,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李密是我师弟。”
短短六个字,犹如炸雷一般。
砰!
关宁这边所有人震惊,眸子睁大,还以为是听错了。
“师弟?”关宁惊呼,和百晓生对视一眼,当年还有人活着?
“对。”清风平静点头,而后双眼陷入了一段痛苦的追忆:“当年我和李密还是白玉观的弟子,他还不是两广总督的鹰犬。”
“他是在一个冬天进的道观,当时他身上穿着一件破洞的薄衣,身上满是冻疮,就快要冻死了。”
“我师傅瞧他可怜,于心不忍,便将其带回了道观安顿,也正是这个机缘巧合,他拜入白玉观门下,学习药法和炼丹。”
“因为他的年纪小,天资高,我和师兄弟们对他很好,将道观好吃好用的全部都给他,师傅也待他如亲子。”
“但两年后,一切就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懂礼数的好师弟,他开始看不起道观的其他师兄弟,言谈行为,多有刻薄。”
“师傅看在眼里,多次教训,但他不以为然。”
“直到有一日,一妇人上门求药,按照道观悬壶济世的规定,这丹药应当是无条件给的,可李密却没有,他隐瞒不报,甚至威胁那妇人陪他一夜,才肯给丹药。”
“此事被师傅知道,大为震怒,抽了他三十鞭,并且禁足两年,就是因为这件事,李密怀恨在心。”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觊觎的那位妇人,是当时当地一位大人物的妻子,师傅为了他,甚至亲自给人下跪道歉,才没有被追究。”
“可这个畜生……”清风咬牙,老脸露出了深恶痛绝之色,攥紧拳头道。
“可这个畜生非但不记着好,还怀恨在心,诋毁道观,偷了道观的宝药,拿去献给庙堂的大人物,想要叛出道观,这事败露之后,师傅忍无可忍,将其逐出师门。”
“再后来,李密突然在中秋回观,跪了一夜,说是知道错了,想要跟师傅见最后一面。”
“师傅心软,放他进来,告诫他以后在外面不要心术不正,他满口答应。”
“却哪里知道……那个中秋的所有饭菜,均被此人下了毒药,师门上下,无一能活!”
说到这里,年过六十的清风已是泣不成声。
一品堂的所有人无不是面露痛恨,这样的垃圾,老天爷不收吗?
关宁沉默,心中唏嘘,到底是引狼入室了,第一次察觉心术不正,就不该给机会的。
清风擦了擦眼泪,嘶哑道:“那一日,我因有琐事叨扰,没在山上,所以逃过一劫。”
“芊芊他们都是我这些年收养的师兄弟们的孩子,我不想师门断了传承,便带着他们在白鹤山隐姓埋名,悬壶济世,但世人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只以为我们是医学世家。”
“我也曾发誓,一定要替师门复仇,手刃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但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可突然他自己送上门了。”
“这才有了刚才的事。”
关宁点点头,古代道士和和尚不同,和尚需要还俗才能成家,但道士是可以直接成家,所有有后代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白玉观一直都在悬壶济世,救人苦难,在下佩服!”他拱手,无比庄重。
“是啊!”百晓生等人皆是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