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不赞同的神色已经溢于言表,直接挂在脸上了,洛青青重新微笑着看着阮狂,那笑意却从未直达眼底。
在洛青青的眼神示意下,刑部尚书才不情不愿地从官员队伍里头再次走出来,说道:“既然如此,阮家就免罪了。”
阮狂和后面倒在地上缩在角落里的阮昭,终于同时松了一口气。
“阮卿,要不要听我再讲述一个故事?”洛青青道。
阮狂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条件反射,肩膀重新紧绷起来。
“不知道陛下还有什么故事要说?”阮狂的眼中全是警戒。
他的脑子里把自己这些年来做的亏心事全都细细的梳理了一边,全都想完了之后,才在脑子里慢慢形成一个循环
阮狂觉得,自己的咽喉被人遏制住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是谁在哪儿都不知道,只有一个东西是清楚的——
阮家如今四面楚歌。看似繁华的背后,内里早就腐朽不堪了。
他以为,这个朝廷还是当年他和洛青青一人一半的朝廷,却没想到,好像在悄无声息之间,这些东西已经被洛青青瓦解了。
洛青青带着笑意,看向阮狂,像是再跟他确认一件事情似的:“你没有别的保命手段了吧?”
下意识,阮狂摇了摇头。
随后洛青青一挥手。
“把人带上了。”
殿后的禁军身着铠甲,一步一步的走向洛青青。
阮狂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来人,面前这个人的面孔有些生疏,阮狂并不记得这个人在何处自己见过。
但是阮狂记得这个人的服装。这是内库官员的服装。
当下,阮狂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面如死灰的跪倒在地上。
徐凌辉行了一个虎虎生风的礼:“臣,户部内库官员徐凌辉,见过圣上。”
洛青青点点头:“请起。徐凌辉,你说有事情要见到朕才能说,现在所有文武百官都在,你说吧。”
徐凌辉则将手中的一卷账册双手奉上,低头道:“是。臣要参,原户部尚书阮狂,贪赃枉法,私用库银,导致国库空虚!”
这一次,在场官员中,只有寒门官员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洛青青看着朝中的世家官员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实在是气不打一出来,直接将自己的玉佩撤下来,最后一把摔碎在地上。
洛青青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大殿上的官员脸上皆是一惊,以为洛青青真的生气了,都跪了下来,阮狂则更加面如死灰,整个人恍若冬天枯木。
“刚刚朕说什么,你们都好像在看热闹似的。现在朕要说国库库银,你们倒是一个个心虚的不敢看朕了?”洛青青的声音里仿佛淬了冰渣子,一个个的把这些殿上的官员都扎了一遍。
洛青青闭上眼,勉强收了怒气,说道:“徐凌辉,你有什么话,你接着说。”
徐凌辉:“是。”
于是,这些年调查的真相,就这么一点点的浮上了水面。
世家们合力捂下去近百年的事情,也这么一点点的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