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里,萧辰睿嘴唇毫无血色,手捂着腹部的伤口,虚弱地靠在门边。
几天前,他被亲弟弟齐王陷害篡位。
父皇年事已高,越发多疑,竟然就信了齐王那些假的可笑的证据,直接把他关进地牢。
他反抗时被齐王的人趁乱捅了一刀。
地牢阴暗潮湿,伤口没多久就感染了,每天钻心地疼。
没想到他堂堂东宫之主竟落到如此地步。
萧辰睿不明白,自他当上太子以来,兢兢业业,从未有过任何逾矩之事,为何父皇不信他。
脚步声响起。
萧辰睿头也没抬,那人抱着一个木盒在他面前蹲下。
是他的伴读纪田,也是信国公世子,现在只有纪田被允许来看他。
纪田打开木盒。
“爷,我费了些劲打点,牢头同意我送三个土豆进来,您先勉强垫一下肚子。”
萧辰睿苦笑一下。
不管他怎么解释,父皇都认为他在狡辩,交代地牢不许给他送饭。
要饿到他认下篡位的罪名。
可他没有做过的事怎么可能承认?
就算饿死,也要堂堂正正地死!
纪田见萧辰睿没反应,看着他被血浸透的囚衣,长叹一口气。
“爷,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偷偷给我透了个底,只要您承认错误,不会把您怎么样,顶多就是软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上不让送药,这地牢阴暗潮湿,您的伤口很难痊愈。”
萧辰睿摇摇头,父皇已然不信任他。
若他真的承认,绝不会只是软禁那么简单。
待他篡位一事坐实,不仅他自己,恐怕母后和舅舅也会遭殃。
母后如履薄冰多年,舅舅戍守边关,无数次死里逃生,决不能连累他们!
腹部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伤口一天天恶化,昨夜他还发起高烧,怕是没几天好活了。
“我可能活不长了,你下次带上纸笔进来,我要写一封自白书。”
纪田悲鸣一声:“您怎么能说这种话,我父亲他们还在想办法再劝劝皇上!你不能自己先放弃了!”
萧辰睿摆摆手,脸色却愈发苍白,“让信国公不必白费力气了,我不想你们被我连累,待我死后……”
他话没说完,突然眉头紧皱,瘫软在地紧闭双眼。
纪田慌乱地把手伸进门内去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
应该是许久没吃饭,饿晕了。
这可怎么办?
喂一点土豆可行吗?
可是太子爷已经晕了,要怎么吃土豆呢?
纪田急得团团转。
想来想去,只能试着把土豆喂给太子爷。
他打算从木盒里拿土豆,却看到木盒里有两瓶黑色的水!
装水的瓶子像琉璃但比琉璃轻,瓶身上还有红色的腰封,上面写着“可口可乐”。
这东西哪来的?
他拿出一瓶黑水,疑惑地晃了晃,黑水起了些泡沫。
难道是父亲偷偷放进去的药汤?
太子爷有救了!
但瓶子却不好打开,纪田用力拔了很久,才发现是拧开的。
拧开的一瞬间,一股水从瓶子里喷涌而出,喷了纪田一脸。
是甜的!
纪田有些失望,不是药汤。
难道是齐王派人放进来的毒药?
纪田心一横,喝了一小口,观察了一会儿,自己好端端的,这水应该没毒。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但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太子爷不能再等了。
纪田捏开萧辰睿的嘴,把黑水轻轻灌进去。
萧辰睿眼皮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