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春最近在卫生院疗养的这段时间,身体已经逐渐康复了许多。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顾时春就可以出院回家。
在药物的干预下,顾时春身上的伤势差不多好了大半,除了身上几处比较严重的伤处扩散出来的青紫色痕迹之外,身体机能基本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刚刚睡到一半,迷迷糊糊起来时,依稀听到了宋禧的声音。
顾时春开始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想到宋禧真的在这里。
“小禧,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过来看我的吗?”顾时春的心念一动,下意识想着,宋禧果然是念旧情的。
结果,宋禧却毫不客气的拆穿他的幻想:“不是,顾大哥受伤了,我送他过来看医生。”
顾时春的目光这才注意到坐在病床前的顾时鸣身上。
因为顾时鸣身上外伤严重,脑袋上,以及半敞开的衣领处,能清晰看到他身上缠着的白纱布。
“大哥是怎么受伤的?”顾时春一脸吃惊,毕竟在他看来,顾时鸣从小能打,尤其从部队回来后,身体素质更是杠杠硬,不然,顾时春也不会想到找他借种生子,“怎么是小禧送你过来?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时春的语气不自觉警惕起来。
那模样,好像宋禧背着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宋禧看到这样的他觉得分外好笑,忍不住吐槽一句:“顾时春你脑子没事吧,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跟谁在一起和你有关系吗?更何况我和顾大哥清清白白,你不要把人想的那么肮脏。顾大哥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不像你,总喜欢在背后搞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宋禧连多一眼都懒得去看顾时春。
这个男人的心思总是这么阴暗。
顾时春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旁的顾时鸣连忙解释道:“小禧在山上采药材时,不小心掉进大坑,我救她时受了伤。医生说不要紧,我用完药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听到解释的顾时春,心里稍稍轻松了些。
不过他的注意力又放在了宋禧采药的事实上:“小禧,你的事别瞒我了,我都知道了。”
宋禧一头雾水,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又知道什么了。
“ 你回娘家的日子不好过,一个女孩子天天上山采药难免遇到危险。这段时间你的气应该消了,还是回来吧,咱们两个和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就当那件事没有发生过,我保证以后和你好好的,不惹你生气了,还不行吗?”
此刻的宋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时春你没事吧!你的脑袋真得去看看了,究竟是谁和你说我在娘家的日子不好过的?”宋禧简直要被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气到无语,“你现在觉得我天天上山采药材很辛苦,很危险,以前我嫁给你的时候,照样天天上山采药材,那时候你们连我卖药材的钱都拿走了,怎么想不到我在山上辛苦?想不到我可能遇到危险?”
顾时春一愣,他没想到宋禧竟然会这么说,他顿了一下,语气受伤委屈:“没想到你是这样想我的。当初上山采药是你自己乐意的,又不是我们逼你去的。那时候我们全家支持你的决定,怎么现在反而是我们的不是了。”
“你们如果真支持我的决定,就不应该在病人找我求医的时候,一次次把人撵走,还以生活费的名义,拿走了我卖药材的钱。你们真是又当又立,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宋禧已经不想和这个男人多说一句废话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宋芳及时赶来,冲着宋禧说出:“宋禧,我不管你们和时春哥之间发生过什么。可他现在是真心对你,你不能这么伤他。”
好啊,绿茶婊是吗?
宋禧还真不怕这个,当即怼回去:“你那么心疼他,你们在一起好了,由你来抚平你时春哥的情伤,真是再合适不过。我不知好歹,请你们生生世世绑定在一起,不要再来祸祸我了。”
骂完之后,顾时春看着宋禧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倍感受伤,张口问道:“大哥,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人给宋禧介绍对象了?”
顾时鸣一整个大无语,心里盘算的是,必须尽快把顾时春对宋禧的念想掐灭。
于是他脸不红气不喘,颇为认真的点头道:“是。”
“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攀上高枝了,所以才对我这么心狠。”顾时春恨到牙根痒痒,他没办法容忍,当初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宋禧,现在竟是变得这么难以掌控,“大哥,你帮我盯着,要是宋禧和别的男人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顾时鸣无奈表示:“你们已经离婚了。”
一句“你们已经离婚了”,就让顾时春彻底泄气。
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好你个宋禧,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离婚后究竟是你好过,还是我好过!
顾时春是个疯癫版的行动派,当着顾时鸣的面,扭脸就和宋芳示好。
顾时鸣表示自己恨不能自抠双目,真是没眼看啊!
高兴的宋芳恨不能对顾时春掏心掏肺,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可以过上和宋禧上辈子一样的好日子。
宋禧却在回到家之后,被哥哥宋勇劈头盖脸一通臭骂:“从今天开始,你以后再也不准上山采药!”
下班回来的宋勇,听说宋禧在山上遇险的事情,吓到七魂八窍都要飞出来了。
这会儿甩给宋禧两张布票和一笔钱,说:“这些钱给你,明天你就去供销社扯两尺布,做一身新衣裳。你哥我在煤矿上着班呢,能养活得起你,不用你再去山上采药!”
宋禧的心里一暖,毫不客气的把布票收起来,钱却重新塞进宋勇的手心:“哥,你不用担心我,明天开始我就要去卫生院当实习医生了。到时候我就不用经常去山上采药卖药了。”
听到这句话的宋勇眼睛一亮,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哄我的吧?”
宋禧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今天我和村里人一起送顾大哥去卫生院,卫生院的谭医生看我机灵能干,让我明天参加卫生院的实习生考试。”
宋勇听了哈哈一笑,忙道:“我就知道我妹子是最能干的!卫生院的实习医生啊,以后咱们也能吃上皇粮了!”
“哥,实习生转正之后才是正儿八经的医生,还得半年后才能转正,早着呢。”宋禧笑着说。
“反正我家小禧就是厉害。那这些钱你更得拿着了,好歹要去镇上的卫生院工作,咱不能穿的太寒酸,平白让人笑话!”
宋勇没说的是,自从宋禧离婚之后,他不仅没日没夜的在煤矿上班,私底下还从别的渠道鼓捣些钱,这才有了两张粮票和一些闲钱。
都怪宋勇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不仅没有给家里攒下家当,还因为娶妻生子,给家里添加的饥荒越来越多。
宋富国年老体弱,妻儿又帮衬不到什么,穷到叮当响的宋家,如今只靠迷途知返的宋勇一个人苦苦支撑,也算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