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从正厅回百蕊院,越想堵在心口的气越甚。
还在半路,就已经气得连连捶胸顿足。
一边是恨沈藏之不近人情,但另一边,更恨无法无天的宋予恩!
老太君扶着长廊坐下,恨声道:“从前多好的孩子,才短短半年没见,怎么成这个德行了?”
王氏搀扶着老太君,闻言顿了顿,叹息道:“许是遭逢巨变,性子跟着变了吧。”
“藏之从前性子冷淡了些,也不至于连您的面子都不给。”
“哼。”沈老太君想到沈藏之对宋予恩的维护,就气的牙痒痒。
“依我看,藏之重孝道知感恩,要不是因为那个新进门的狐媚子,他岂会当众……”
虽然刚才的事,已经让老太君对沈藏之彻底失望。
可千错万错,沈藏之到底是自家子弟。
反观那个宋予恩,小小年纪已出了妖冶之相,身段婀娜,面如修成的狐仙一样美。
看到老太君憎恶的模样,王氏抿了抿嘴,小声道:“您刚回来,有所不知。”
“藏之不光维护他的新妇,在宋予恩没进门前,那更是给足了风光。”
“那聘礼沿街看不到尾,足以媲美公主嫁妆的规格,让上京城多少女人眼红嫉妒。”
“许是这个行为增了新妇的底气,让她胆敢在您刚回来这日,就下您的脸面!”
老太君刚到家,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她想到圣上给沈藏之的赏赐,急急问道:“谁让他这样的,炳泽人呢,他不管吗?”
沈藏之的财产,不就是沈家的财产?
他那要死的样子,要真去了,留下的东西都是沈家的。
可作为聘礼送出去,到头全部便宜宋予恩那小贱人了!
王氏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既是无奈,也是心酸。
“老祖宗,您不是不知道侯爷父子的关系,藏之逐渐崭露头角后,已然不把侯爷放在眼里。”
“他封了定安侯,眼底更没了侯爷这个父亲,要不是父子间的关系恶化,何至于藏之大婚,炳泽都躲在外头。”
“炳泽作为一家之主,为的是大局考虑,免得在他们成婚的大喜日子闹得难堪。”
“唉,做到这个份上,藏之依旧不体谅,也不知道是不是防着我们,竟然一口气把身价全部当做聘礼送去了宋予恩手中。”
老太君眼前一黑:“全部身价?!”
王氏点头,看似感慨:“下聘当日,送聘的队伍从临安侯府出去。”
“前头的绕了几条街抵达伯爵府宋家,后头还排着队没出侯府,真正是好生气派!”
“葳蕤庭我们进不去,可听里头的下人议论藏之准备的聘礼,几乎塞满了整个院子,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反了,简直是反了。”老太君又急又气,拍着长廊下的木栏杆。
“父母尚在,岂有他自己做主的份儿,来个人,把他叫到百蕊院来!”
“老祖宗。”沈修益听到这,终于开口:“兄长有太后娘娘撑腰,他事先过了太后娘娘的眼。”
“不但他自己拿出了天价聘礼,还利用自己的身份,哄得太后娘娘给宋予恩添了嫁妆。”
“况且婚都成了,聘礼也不可能收回来,您叫他来除了白白生气,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