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国公病了好久了,过年那会子就看着不大好。
“确定了?”
“回娘娘,只怕是,来请太医的人说的就是不大好。”三川点头:“敬国公病重好久了,之前就有人说他们家找外头的郎中,如今只怕是……”
裴时沅点头:“嗯,嘱咐下面人预备预备,不过也没咱们多少事。”
就是可能预备要去给太后侍疾。
贾家前院,敬国公的院子里如今大家都在。
好一片愁云惨淡。
敬国公其实好几天前就不成了,他硬是压着没叫人宣扬,主要是他还有许多事放不下。
此时,他自己知道自己熬不住了,把几个儿孙还有侄子侄孙都叫来。
众人都跪着听他说话。
“贾家……我就交给贾秀,也不是第一次跟你们说,你们都点了头的。”
众人都说是。
“我死后,陛下念着太后娘娘,也会善待你们。但那是一时的,你们绝不能不明白。改税一事,至今还没彻底做完,但是那都是大势所趋。如今国库丰盈,陛下早已坐稳了。贾家如今没什么用了。”
以前,是陛下还要依靠贾家,如今是贾家只能依靠陛下。
“你们要记得,只有陛下能救贾家。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要记住这一点。”
“父亲您放心吧。”贾克俭抹泪。
“贾秀是个晚辈,你们做长辈的不要处处来妨碍他。记得我的话,要不想贾家就此四分五裂,就听他的。贾家女儿不要再惦记着送给皇家,除非是陛下亲自下旨,否则日后选秀一概不许送进去。”
众人都说好。
“避不开的站队,就小心一些,秀儿你都明白的。”
贾秀哭着点头说明白。
敬国公看着儿孙们,有多少话想要嘱咐,可最后也只能沉默。
说了再多,他也是要死的,没有办法替儿孙们铺路了。
后头的路,就由着他们自己走去吧。
就在七月二十这一天下午,敬国公过世了。
消息传进宫,裴时沅午睡刚起来,顺势换了一身素一点的衣裳。
她们后宫嫔妃其实不能做什么。
外头吊唁之类的,裴家会自己去的,不需要她嘱咐什么。
至于宫里,为了太后,嫔妃们穿几日素衣就差不多了。
甚至还不能太素,理论上,就算是太后也不能为她的父亲服丧穿孝。
果然,消息传去太后那,太后当时就痛哭出声。
当夜就病倒了。
次日一早,裴时沅就要去看望。
进了圣慈宫,就见皇后正给太后喂药。
太后脸色难看,皇后直起身的时候愣是顾不上规矩的扶住了床柱子。
裴时沅赶紧过去扶着她。
皇后这个人,但凡能支撑,就是咬碎了牙也要支撑,绝不会这样。
可怜她腰还没好,就得伺候婆母。
太后看见这一幕道:“倒是忘了你还腰疼。”
“儿臣无能。”皇后道。
“罢了,歇歇吧。”太后也不计较这个。
裴时沅把皇后手里的药碗递给一边的奴婢,扶着皇后坐在一边。
她也不插嘴,只是接了奴婢手里的另一个茶碗,伺候太后漱口。
太后漱口的时候看了裴时沅几眼,裴时沅伺候完了她,才起身行礼:“请太后娘娘安。”
进来没顾上。
太后摆摆手,很快其他人也来了。
说来也奇了,住的近的今儿反倒没前头来。
第一个来的是夏昭仪,不过她去太后的小厨房了。
等众人都来了,太后看过后道:“不必都在这里陪着我。”
“皇后这些时候病着,就不必过来伺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