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给气笑了。
当初一见到他就想方设法伸出咸猪手的是谁?
来人间一趟,好的坏的都学了个遍,都学会做个虚伪的人了。
无奈地收回手,轻声道:“走吧。”
想到小姑娘如今还是具凡体,默默用法力将她罩了起来,率先投入忘川河底。
姜缈冲大将军挥了挥手,“叔,等我一会儿啊。”
暂时尽弃前嫌,跟着白玉京踏入河中。
白玉京在河底不紧不慢地走着,他背影挺拔,脚步沉稳,给人一种永远没有任何事能击垮他的感觉。
姜缈看着这道背影,心里的焦躁渐渐平复下来。
问道:“你都不看脚底下,怎么找得到他们?”
白玉京没有回头,柔声回答:“他们不在脚下。”
姜缈皱了皱眉头,想起他说的障眼法,便又问道:“既然是障眼法,这样走有意义吗?”
白玉京下意识就想说,只要跟你在一起,怎么走都有意义。
却不敢说出口,正经回道:“你就当这是一个幻境,我会带你走出幻境的。”
“哦。”姜缈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不知走了多久,周遭依旧是浑浊的忘川河水和满地的残骸,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姜缈忍不住嘀咕道:“我怀疑你是在遛我,但我没有证据。”
白玉京失笑,驻足回头,抬手揉了揉姜缈的脑袋,“还是这么没有耐心,快了。”
姜缈偏开头躲过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不矜持。”
白玉京:“……”
善变的女人,从前是谁叫他不要故作矜持的?
忽地,姜缈心头一跳,顿时眉眼弯弯惊喜地叫了起来。
“我感觉到我精血的臭味了,它就在前面。”
说着,飞快朝前跑了过去。
白玉京:“……”
望着小姑娘雀跃的身影,他没有跟上去。
低头看了眼双手从手腕开始向手臂蔓延的丝丝红线,唇边凝出一抹满足而又释怀的笑容。
他到底是帮了她一回。
在姜缈看来,白玉京只是带着她走了一段路,只有白玉京自己知道,他在帮她作弊。
这场老天对她的考验,被他强行破坏,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他不在乎。
一为天下苍生,他不愿去赌小姑娘万一不能渡过这心魔劫,定会理智全失,凶性大发的。
二为姜缈,他再不愿见她有一丝一毫的痛苦。
他曾以为这些都是小姑娘必须经历、才能长大的一切,选择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