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她虽然蠢,但好歹也知道廉耻。
就把图纸给了剪春,让她送去,自己则犹疑着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哪知,那丫头竟然把图纸藏了起来。
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白九媚的心陡然一沉。
她指尖在掌心狠狠掐了掐,似乎终于下定决心,疾步奔到梳妆台前,提起妆奁匣子,反扣过来。
哗啦,珠钗宝石滚落一地。
她却不管不顾,捞起其中一枚乌黑暗沉的玄铁令牌,郑而重之的握在掌心。
“走,救人。”
白九媚随手裹了件披风,脚步匆匆向外走。
剪冬有些担心:“就我们吗?用不用多带几个人?”
“不必,我自有安排。”
大雨倾盆,整个上京城都陷入了汪洋之中。
骑在马背上没多会,身体就淋得透湿。
白九媚沿着长街策马狂奔,来到一处六角阁楼前。
在剪冬不解的目光中,她将令牌后面绑着的信号弹射向空中。
随着浅蓝色的烟雾炸开,不消片刻,潇潇雨幕中便出现一排身着劲装,头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
他们身形轻巧灵敏,动作无声无息,仿佛鬼魅,踏雨而来。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领头的竟然是个眼神沉静,面容秀丽的少女。
她率众跪下:“赤羽郎之首穆一率一十二名属下,跪拜主人。属下十二时辰待命,黑木令一出,我等无论生死,全凭主人差遣。”
白九媚眼角瞬间湿润,脑海中浮现出少年湿漉漉的眼睛。
“姐姐,瑞王并非良人,未免他以后伤害姐姐,我把自己多年来训练的死士赠送给你,凭借黑木令,他们必定对你誓死效忠。”
可她是怎么回应的呢?
她恨他说了自己心上人的坏话,将黑木令扔到地上,口不择言:“他再怎么样,也总好过你这个喜欢自残的小变态吧?”
犹记得他搭拉着肩膀,离开的背影是那般落寞。
那时的他该有多伤心失望?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在看不见的地方,拼尽全力护着她。
这个小傻子啊……
白九媚咽下满嘴苦涩和汹涌泪意,问道:“倘若让你们在不惊动王府守卫的情况下,带我进入密室,你们有几分把握?”
“十分。”少女回答道。
“好,出发!”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她欠他的,会用一辈子去还。
一行人很快到达王府后墙,几名赤羽郎如柳絮般滑行而入。
不过一刻钟,便悄无声息的为白九媚开辟了一条能够平安去往密室的隐秘之路。
密室内血腥气扑鼻,墙上挂满了各种刑具,新旧血液斑驳交杂,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不适。
幽幽若若的烛火下,剪春四肢被牢牢捆住,躺在布满血污的长桌上,一动不动。
在她身前,身材枯瘦,面相刻薄的老妇人,挥舞着手中的刀子,一刀又一刀割下去,溅满鲜血的老脸笑得狰狞恶毒,歇斯底里。
“贱货,贱货!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你把图纸藏进肚子里,老娘就拿你没办法!”
“我要生剖你的肚皮,扯出你的肠子,让你活活疼死,看你还敢不敢坏王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