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如意坐在他对面,接过筷子和勺子,微微笑了笑,“谢谢你,以牧。”
其实她没什么想吃的,也没有胃口,又不好驳了对方的心意,于是拿起勺子舀了汤喝。
“如意。”
丞以牧温柔地注视着她,“你真的快乐吗?”
好几次见她都是她一个人在医院,那种破碎感一次比一次强烈。
像是原本茁壮成长开得鲜艳热烈的红玫瑰,被人连根拔起后的日渐枯萎。
他印象中的乔如意,是骄傲恣意的,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舀汤的手微微一顿,乔如意没有抬头。
嘴里的汤尝不出是什么味道。
“以牧,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婚是她答应结的,喜欢上凌澈是她没有管好自己的心。
都是她咎由自取。
丞以牧目色温柔地看着她平静的侧脸,“为了逃离那个原生家庭,你勉强自己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这三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们之间真的有感情吗?”
她和凌澈之间有感情吗?自然是有。
但是那感情几分真几分假,连乔如意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觉得嘴里的汤愈发苦了起来。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很不合适。”丞以牧盯着她抖动的长睫,“如意,其实当年我没有听我父母的话。”
乔如意抬起头,眼神诧异。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丞以牧说,“高三那年去d国留学不是他们强迫我去的,是我自己要去的。”
乔如意只知道那年她执意去f国深造设计,因为f国有全世界最好的设计学院。
那时候丞以牧说家里安排他去d国留学。
“我父母的本意是让我去纽约学金融,我固执地去了d国学医。”丞以牧对上她亮晶晶的眸子,温柔地笑,“因为d国的医学先进,我想学好一身医术,帮助一个容易过敏的女孩。”
他温柔的话落入乔如意的耳朵,往她心上砸了又砸。
窗外的阳光洒在丞以牧身上,整个人温暖得让人想哭。
乔如意眼眶湿润,张了张嘴,“为了我,改了前途,值得吗以牧。”
她不是不知道丞以牧对她的感情,只是她宁愿装作不知道也不想伤害他。
未曾想,他在七年前,就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
“这身白大褂挺不错的,我很喜欢现在的职业。”丞以牧笑着安慰她,“如意,职业可以改,每条路都可以走,选错了不要紧,你还有后路。”
乔如意的眼泪滑落下来。
丞以牧抬手擦掉她的眼泪,“如果不快乐就离开他吧如意,我也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
乔如意垂眸,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进了汤碗里。
难怪汤那么苦涩,原来掺杂了那么多的眼泪。
乔如意哭的泣不成声。
丞以牧伸在半空的手犹豫了两秒,还是落在她纤薄颤抖的背上,轻轻拍着。
手机在修长的指间旋转,男人一手插兜一手往病房走,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连路边的狗都能被他夸两句。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抽泣声。
声音不大,想哭又忍着不哭的那种。
是乔如意的声音。
凌澈眉头一拧,开门就走了进去。
男人和女人的身影一起落入他冷冽的眼眸里,刚才还不错的心情一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一身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