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的时候,温都水城的别墅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尖叫。
葛秋连忙往楼上的卧室跑,推开门便看见白祎祎从床上惊坐而起,脸色惨白,浑身是汗。
“祎祎,你怎么了?”葛秋连忙过去给她擦汗。
天还没亮她被凌总的人送回来时,葛秋吓了一大跳。
出去的时候身上干干净净,回来的时候她身上满是血迹,葛秋以为她受伤了,检查以后才发现不是她身上的血。
回到别墅以后,白祎祎就赶紧要葛秋去放水洗澡,把自己身上搓了一遍又一遍,沐浴露用了半瓶,无论怎么搓她仿佛还是能闻见那浓烈的血腥味。
脑海里不停地想起地下室里的场景——打爆的眼睛,打掉的耳朵面目全非的男人。
每一副画面都让她心惊胆战。
她想闭上眼睛休息,那些画面怎么也甩不掉。
刚撑不住差点睡着,又被接二连三的噩梦缠醒。
白祎祎浑身颤抖,她紧紧抓着手里的被子,大颗大颗的汗从额头上滴落下来。
“一定是我惹如意姐姐不高兴了,所以阿澈才会这么对我。”
白祎祎猛地抱着葛秋大哭,“秋姨,我什么都没有了,如意姐姐什么都有,她为什么还要抢走阿澈对我最后的一点怜悯,她是要逼死我吗?”
“祎祎不哭。”葛秋心疼地拍着她颤抖的后背,“她那样坏心的女人,凌总总有一天会不要她的。”
扑在葛秋的肩头,白祎祎扯了扯苍白的唇角。
是啊,都到这一步了,她一定要让乔如意离开阿澈!
毛茸茸的小白团在床上愉快地翻滚,绒绒的白毛时不时擦过那张白皙的脸,痒痒的。
床上的人眉头微微蹙起,长而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不一会儿便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两只圆圆的大眼睛。
小白猫依旧卧在她的臂弯里,旁边的枕头和被单整洁到不像有人睡过。
乔如意下意识往旁边摸了一下,没有温度。
她收回手,不由的轻笑一下,明明是她要他有多远滚多远的,没有回来睡觉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他有没有回来,去了哪里,跟她有什么关系。
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看见怀里的小白猫心情又好了一点。
她抬手揉了揉小白猫的脑袋,开口时声音有些干哑,“圆圆,你一直陪着我吗?”
昨晚她觉得有一团温暖火热的热源靠着她,应该就是圆圆吧。
小猫得到她的抚摸,嗲声嗲气地“喵喵”叫。
乔如意从床上坐起来,小白猫便轻快地跳下了床。
收拾完下了楼,意料之外地,在餐厅里看见了那抹挺拔的身影。
男人穿戴整齐地坐在餐桌旁,高级面料的深色西装外套笔挺修身,平整到一丝褶皱都没有,看起来矜贵绅士。
从乔如意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轮廓深邃线条流畅,下颌线干净利落,左耳上的耀眼的钻钉又将他整个人添了几分随意不羁。
乔如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每天甚至每晚都在看着的男人,竟在这一刻觉得有些陌生。
她甚至觉得,她似乎并没真正地了解过这个男人。
他所做的任何事任何决定,她都不是第一时间知道。
包括他心里所想,她好像也捉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