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女孩瘦弱的背上竟然多出了一道身影,她竟然想要扛着老人的尸体离开。
老人的尸体下面缓缓探出一双眼睛,女孩的眼神很平静,看起来就像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古人说入土为安,我没读过书,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人死了要找个地埋起来,最好能竖块碑,但我没钱,所以我只能拿走一块木板……”
这时面前这位衙役才注意到,原来女孩的一只手上,竟然还抓着一块不知从现场何处找来的一块木板。
衙役胸口的怒火突然消失了,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他怔怔地看着这位女孩,干涩的嘴唇开了又合,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你还有事吗?我要走了,奶奶困了,要睡了。”女孩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衙役是一位年过四十的大男人,在这一刻却好像失去了主见,求助似的望向了老大。
只是老大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沉雄的声音就忽然响了起来。
“让她走。”
女孩背着远比她高大的奶奶,转过头望向了那声音响起的地方。
那是高大的男人,面容普通,绝对称不上英俊或是帅气,但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的冷厉,至少女孩从来就没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眉毛就跟刀一般挺立。
女孩笨拙地冲男人施了一礼,男人却再也没有看他。
得到了这位男人的开口许可,女孩的行动就像是凭空减了不少的阻力。
不仅有衙役为她送来了一辆推车,将老人的尸体平稳的放在了上面,而且还有人低声的在她耳边告诉他,将军府东边不远处就有座小山头,很安静,但又很热闹,老人住在那里不会感到寂寞。
前一个要求女孩表达了真诚的感谢,但后一个,她确实婉拒了对方。
她心里已经有一个安葬老人的地方了。
————
夜色渐晚。
女孩推着一辆木车缓缓来到了一条河边,今晚的月亮完美如盘,皎洁的月光如瀑般倾泻在水面,十分美丽。
很难想象,一位如此瘦小和稚嫩的女孩,是怎么做到将一位足有八九十斤的老人运到河边的。
但这一点无论是从白天到了黑夜的时间流转,还是从推车把手上如梅花般点点盛放的血迹,都能找到答案。
女孩望着面前潺潺的溪流,目光依旧平静,像是感受不到悲伤般。
这条河流叫做柳溪,不算大,很多附近的妇人每天清晨的时候都会来这里洗衣,老人就是在这里捡到她的。
女孩四下张望,最终还是将老人的安身之所定在了一棵柳树下。
她没有工具,所以将推车搁置一旁后,便只能用手挖土。
十分钟,半小时,两个小时。
到后面的时候,女孩每次新翻出来的泥土上都会沾染几抹血色,可她却恍若未觉。
正当她准备继续往下挖的时候。
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充满恶臭的喘息声。
“小鱼啊,要不要叔叔帮帮你?”
女孩被惊到了,动作停顿的同时,能够看到地上飞快地升起了一团黑影,那人的影子瞬间便将女孩的影子吞噬了,
恶风袭来,带着老乞丐垂涎欲滴的疯狂喘息。
只是还未等他的手碰到女孩,柳溪旁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冷哼声。
“滚。”
男人冷厉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老乞丐的脑海中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