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于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因为实际上,即便是学宫中举行的征伐文比,也罕有一出手就是两首入流之作,而且一首等级还比一首高的。
这简直就像是电影还没进行多久,就来到了主人公与反派决一死战的时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姜陵看了一眼席越彬后便收回了视线。
人们面面相觑,皆是能够看到对方眼底深处的骇然之色。
传闻中,只有涉及圣道的存在所作的文章,才有可能句句富含圣道真义,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真言”的存在。
可姜陵算什么?哪怕直到现在,他也只有一个“天子蒙生”的头衔可以称道。
凭什么连续三天大道真言随口而出?
人们越想,便感觉越害怕,越害怕,姿态也就摆的越谦卑。
姜陵没有注意到众人心情的变化,漠然说道:“这第三首,你还敢收?”
席雪峰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看向姜陵,死死地攥住了拳头。
这下詹飞宇可就一个字都不敢说了,噤若寒蝉,生怕对方又是一首登府乃至更高的贯州诗作飞出。
席越彬缓缓抬头,毫不畏惧地冲姜陵恨恨望去,目光之中,写满了深刻的怨毒之色。
此时无声胜有声。
姜陵忽而嗤笑一声:“伪君子装什么大丈夫?”
说罢,姜陵提笔沾墨,奋笔疾书。
游子吟。
众人彻底傻眼了。
他们本以为,姜陵在问出这一句话后,应该再思索酝酿一会,才会落笔作诗。
但怎么也没想到,姜陵竟然一如往常,提笔便写。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小诗君吗?
但众人的惊疑,干扰不到姜陵,自然也就无法影响他的作写。
司鱼见董咏志还在发愣,思考了半秒,伸手拍了拍他:“老先生,该念诗了。”
董咏志立刻惊醒,将神念探出的同时,心中泛起轩然大波。
没错……绝对没错!
这姑娘,绝对是天子才生!
到了这种岁数,董咏志早已服老,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心跳还会因为一位女子跳得如此之快。
就像是那头早该老到走不动的老鹿突然又活蹦乱跳了起来,这对一位老人家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董咏志神念落在了姜陵面前的纸页上,看到题目的同时,心神逐渐转移到了姜陵的诗作上。
《游子吟》。
——三赠席越彬共勉。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
诗未写完,伴随着董咏志娓娓道来,每个人的脑海中就已经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幅画面……等等!不!不是!
不是脑海中浮现出画面!
众人眼中不约而同地流露出骇然之色。
特别是席雪峰、詹飞宇等人,身体就像是一瞬间僵住了一般,看到这幅场景,他们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种死都不愿看见的可能。
两人猛地抬头,席雪峰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面目狰狞地看向四面八方。
可没有用。
现实不会因为人脑袋里执着的幻想发生改变,周围的环境确实在人们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从衙门的公堂,变成了一处破旧的房子。
席雪峰的身体都在颤抖,眼中的惊恐几乎要溢满流出。
他几乎一眼便认出了这里。
可不就是他昨晚曾来到的姜家大院吗?只是当时的他,并没有走进屋子。
众人愕然看着那道坐在缝纫机前,背对众人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