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了村民的希望?云承远,胡言乱语之前最好调查一下情况!”
连淮仁讥讽道:“柳村村民自发相送的瓜果蔬菜都快堆满无忧庐了,何来的‘毁灭希望’之说?”
云承远闻言一噎,目光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按照以往的经验看来,那些愚昧无知的百姓失去了生存的希望,现在应该极度憎恨姜陵才对,怎么可能去送他东西?
云承远脸色难看至极,心中的愤怒简直要化为实质。
姜陵……姜陵!
司鱼帮你,是因为你们同出一门。
蒲逢春帮你,是因为偏爱你的诗作。
周则正、连淮仁帮你,是因为你初露峥嵘,声名鹊起……
可为什么现在,就连那群与你只有一面之缘的百姓都在帮你?
难道你就真的那么好?可你不过是一个只会说大话的白丁罢了!
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出?天下人都瞎了吗?!
云承远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咆哮,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过了一会,云承远的目光扫过对面众人,缓缓开口:“无论如何,姜陵耽误我云家治疗时间已成事实,亲口立下的军令状未完成也是事实。”
“如果周统领和县令大人偏袒姜陵,不愿让姜陵履行惩罚,那学生只能冒着被家族所惩罚的风险,身击知府门前登闻鼓!”
登闻鼓,该制度最早可追溯到西周时期,设立于皇宫的左侧和衙门口,鼓一响就必须要升堂受理。
如果经查处,击鼓者诬陷他人,或者击鼓之事无足轻重,那么击鼓者不仅会被杀威棒重打五十大板,而且事后还会被论罪处罚。
所以,百姓除非是受到了极大冤屈,极少会敲响登闻鼓。
有时候,朝廷还会以每年敲响登闻鼓的次数,作为一个地方官的治安管理考评。
倘若真的闹到让云承远跑到了石府那边敲登闻鼓的地步,那无异于在扇县令蒲逢春的脸。
云家虽为世家,可蒲逢春并不是简单的县令,以他的才智,只要能够平安度过此事,明年秋天,十有八九能够金榜题名,再创佳绩。
“闭嘴!”云承平盛怒起身,抬手一掌,便是直接将云承远扇飞到了门口。
“跟逢春先生道歉!”云承平冷冷地俯视着地上的云承远。
蒲逢春面不改色地看着这对兄弟的表演。
刚刚那一掌看起来声势吓人,但实际上连半分才气都没动,根本就打不痛云承远,顶多也就是看起来狼狈点。
“县令大人,学生刚刚口不择言,还请原谅……”云承远在门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死死地埋下头。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的帐帘却是忽然被掀开了。
一道如白杨般挺拔朝气的身影从外走进。
“诸位先生晨安……云承远,你咋跟个柱子一样杵在门口挡路呢?被罚站了?”姜陵讶异地说。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怪异万分。
甚至有人的脸涨红得跟猪肝一样,身体隐隐颤抖,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在下一秒爆笑出声。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云承远的脸一下就难看到了极致。
关键是姜陵就好像不会察言观色一样,犹自伸长个脸在云承远面前晃。
“呀!”姜陵惊讶出声:“云兄,你这脸咋肿成这样了,你们不是医道世家吗,还不快快请你兄长出手医治一番?”
有人终于是控制不住地笑了,就连一向严肃的周则正的脸上都挂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