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地吼着徐娇雪,眼神中迸发的全都是恨,
“你和刘杰两人把我当成傻子,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把我当傻子的人。”
他在北疆的时候,简直受够了这样的羞辱。
虽然天下寒门子弟都知道苏时之,读书人都很佩服苏时之的文采。
可是苏时之的名声,在北疆的官员眼里,一文不值。
他们甚至很乐于将自己高贵的脚,踩在苏时之的脸上,将他的脸面使劲儿的摩擦。
甚至他们最乐意做的一件事情,便是每当苏时之在北疆的苦寒之地,写下一首脍炙人口的诗,或者是什么精彩绝艳的文章。
他们就会把苏时之狠狠的羞辱一顿。
仿佛这天下的文人表率,在他们的手中被像一条狗那般的羞辱,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痛快的事儿。
这么多年北疆的官员,对于羞辱戏弄苏时之乐此不疲。
“周明珠一直以为她付出了很多,她遭受到的是最深的羞辱。”
摇摇晃晃的苏时之一边说,一边惨笑着,
“不,周明珠根本就不明白,真正的羞辱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是一个男人,我是一个读书人。”
“可是在北疆,我比一条狗都还不如!”
最后这句话苏时之几乎是嘶吼出声。
他浑身发抖,想要用力,可是蒙汉药让他浑身发软!
“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就连你和刘杰这样的人,现在都敢欺辱我了。”
苏时之看着徐娇雪的目光,仿佛要杀了她一般,
“这个婊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刘杰这样的人背叛我?”
徐娇雪笑得有一些绝望,
“背叛?可能对先生来说这是一种背叛,可是我将先生当成我唯一的救赎。”
谁愿意活在一滩烂泥里?
就连苏娇雪也不愿意。
她能够找上苏时之,就是为了脱离刘杰,脱离原先泥泞不堪的生活。
徐娇雪真的打算好好的做苏时之的妻子。
她只是暂时摆脱不了刘杰。
可是只要她掌握了一定的权势与财富,她会斩断关于刘杰的一切。
苏时之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苏时之就如同徐娇雪的阿爹那般。
她刚刚从一个泥潭之中出来。
苏时之又亲手将她推入了另一个泥潭。
苏时之说她恨徐娇雪的欺辱。
徐娇雪也是一样。
这时候,车马声在院子外面响起,天一点一点的黑了下去。
有人叩响了院子的门。
是今天晚上准备来睡徐娇雪的人。
“苏时之快点开门了。”
外面的人大声的喊着,丝毫不顾忌左邻右舍那异样的目光。
徐娇雪的脸色苍白,绝望的看着苏时之,
“先生,事情不是你这样做的。”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妾身即便是个婊子,可也有做婊子的行规。”
徐娇雪起身,手中握着烛台,缓缓的点燃了身周的帐幔和衣物 ,
“先生,当我从窑子里面出来的时候,就发过誓,此生再也不会回去了。”
“先生把我当成了最低贱的狗, 我再没有了别的希望。”
“那就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