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只龙爪。”
攻心计!
可惜用错了人。
当年父皇所穿寝衣上的花纹皆出自他母妃之手,无法陪在她身边的日子,他就一遍遍抚摸那图案。
景昭辰猛吸一口气,按下心中所有的情绪。
柳岁说得对,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有时,他觉得柳岁就是他黑暗人生中的救赎,让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直面生活。
“嘘,都寻地方躲起来,有人来了。”
景昭辰挥手,十几暗卫悄无声息地隐匿起来。
柳岁扒拉开眼前的草垛子,看着渐渐朝这边走来的人群。
他们神情麻木,眼神空洞,活像一群上了发条的机器人,遇到石块都不知闪躲。
然后,各自分开,各回各家。
鸡鸣声起,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
整个农舍此时才像活了一般,不停传出各种声音。
“狗娃,是不是与你讲过别抢妹妹的吃食!”
“看我今日不打死你!瞧瞧这一身的泥,昨夜又是去哪寻花问柳了?”
“这身上都是什么味?让你隔日就洗洗,怎么就是不听呢。”
各家的烟囱开始冒起烟,饭菜的香气弥漫开。
至于昨夜的事,他们似乎一无所知,他们的人生中只有白天,没有一点关于黑夜的记忆。
用过饭,依旧男耕女织,各司其职。
只是每个人精神状态都很差,眼下一片乌青,明显就是长期睡眠不足造成的。
“哎,你说我这腿咋越来越没劲儿了?”
有人打趣,“别是晚上坏事做多了才这样吧?哈哈,你都喊了多久了,去城里看过郎中,不也说没事嘛。”
男人梗着脖子,一脸不服。
“咋了,又不是我一人这样,大牛哥不也总喊胳膊疼,也不知城中那郎中到底行不行,每回去就说是干农活累的。”
他不满地嘟哝,又弯腰使劲捶打了几下腿。
妇人们则是收拾碗筷,喂了家中的猪和鸡,端着大木盆去河边洗衣裳。
“春花妹子,我瞧着你咋越来越瘦了?你那个当家的不给你吃饱饭啊?”
叫春花的女子一直垂着头,任由她们打趣,也不插一句嘴。
柳岁看她,她也恰巧抬头,抹了把额角的汗。
鹅蛋脸,长得不算十分漂亮,白皙的肤色,与那些面色黝黑的妇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加之她清冷的气质,与这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格格不入。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妇人不屑地瞥一眼春花。
“人家心高气傲着呢,怎么会愿与咱们这样的人讲话,嫂子不要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她边说边把脚边的大木盆往一边挪了挪,仿佛春花身上有什么病菌似的。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新鲜的八卦,很快将春花抛到一边。
春花就像什么也不听见,垂头,继续捶打着衣裳。
她那双手细嫩粉白,一看就不是做粗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