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轻笑,“什么怎么办?咱们是要去查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不好带着他。”
“那总不能把他扔在这吧?”
柳岁招呼江树几人上前。
“把他放在树上,高一点最好,省得被野狼咬了。”
江树,“”
长白睡成这样,放在树上倒是安全了,但就不怕他一翻身再摔个好歹?
一切安顿好,已近戌时。
原本该是万家灯火的时候,郊外成片的农舍安静得似从未有人居住一般。
烟囱没有冒烟,厨房中也没锅碗瓢勺磕碰的声音,更没有女子吼丈夫骂孩子的动静。
死一般的静寂。
白天他们看过,每家每户都饲养了鸡鸭,但此刻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走在小径上,耳边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没掌灯,他们一行只能就着朦胧月色辨认方向。
农舍就是普通的黄泥屋子,与别的城镇无甚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屋舍呈现包围状,中间有口大大的水井,旁边倒着几个木桶。
这回不用柳岁。
景昭辰率先走过去,学着柳岁的样尝了尝桶中残留的水。
“是带咸味的。”
柳岁掏出随身带着的银针,插在景昭辰的某处穴位上。
“小心驰的万年船,如师父那般修为的人都中招了,可见此迷药非同一般。”
片刻,银针取下。
果不其然,并无异样。
“这不是毒,我猜测它只是能控制人的意识,太阳一落山,就会感到困倦。”
这种感觉没法形容,背后的人就好像把肃城的人都当了皮影戏中的纸人。
何时起身,何时休息,皆由他定!
这些人活着,但又好像已经死了。
估计明天醒来,他们又都不记得昨夜之事。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循环往复,陷入一个没有出路的死局。
他们的人生,他们的生死,全都握在布局人的手中,直到榨干他们最后的一丝用处。
怕惊动了背后之人,他们也不敢点灯。
见柳岁似有疑惑,景昭辰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将江风劈晕。
“好了,岁岁有想问的尽管问吧。”
柳岁才举起的手又放下。
也是,她现在还是掌握不好力度,别人没劈晕,直接弄死就不好了。
“江树,你今天跟着那小货郎可是有所发现?”
江树长长呼出口气,憋了一天,可把他闷死了。
他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
“姑娘,属下瞧着那小货郎可能当真不知此事背后的阴谋,但他的那个娘亲就未必了。”
见自己的故弄玄虚没起到他想要的效果,只得继续开口。
“他那娘亲属下敢保证,定是一直与孙员外有所往来的,端看她周身的穿戴,就非寻常人家能置办得起的,还有,那么小的一间破屋子里竟也立着木柱子,虽隔得远,但那花纹与孙员外府上的一模一样。”
是了,现在所有问题的关键点就是那不知代表什么的花纹。
晏城有,可以只当是孙员外的个人喜好。
可如今肃城也出现了,还有人拿这个为诱饵,试图蒙蔽她与景昭辰。
声东击西。
为的就是不让他们查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