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连打着水嗝,感觉要是一弯腰水就能从嗓子眼流出来。
员外府的下人被晾在一边,膝盖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是杀是剐给个痛快的!”
有人不知死活地梗着脖子叫嚷。
如果最后都逃不过一死,真不如像刚才那兄弟一样,也比钝刀子割肉强。
柳岁没忍住,冲着那人吹了声口哨。
“大兄弟可以啊,够有勇气的,佩服!”
她煞有介事地抱拳,颇有股江湖人的风范。
那人愣了愣,不明所以。
天可怜见的,他还没从一言难尽中回过神,人就已经凉凉了。
“聒噪,找什么还有找死的!”
她接过江树递来的热帕子,仔仔细细把指缝中的血清理干净。
她又挨个点了点人数。
“嗯,十人一个一个杀实在太麻烦了,还费体力。”
景昭辰忍住想打嗝的冲动,他现在都不敢大幅度的走动,感觉水在肚子里直晃悠。
“这位姑姑娘,小的说”
他们终究被击破了最后防线,反正员外已死,若真如柳岁所言,说不准他们还有条活路。
柳岁笑了,“讲。”
十人争先恐后,唯恐自己讲少了,会白白丢了性命,毕竟谁不怕死啊。
在他们七嘴八舌中,终于算是理顺了此事的原委。
起初建密室的确是孙员外的主意,但是凭他那核桃仁一样的脑子想不出好的点子,他几经辗转才识得一位高人。
那高人神秘又冷漠,来府里的时候遮得连眼睛也看不到,历时半年才建成了这间密室。
在他们的述说中,柳岁和景昭辰几乎同时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此人绝非大昭人,通常他是不开口的,都由身边一位男子转述他的意思,由此可见,此人不会讲大昭话。
“阿昭,怀义可有自己的方言?”
景昭辰点头,“不光有自己的方言,还有自己的文字,我曾得见过几回,乱七八糟的有些像鬼画符。”
“这就可以连上了,我敢肯定那高人是怀义人!”
怕他不理解,柳岁指了指树下木床上躺着的男子。
“看涂山的反应,他也应该是怀义人,能让孙员外如此大费周章藏起来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可惜,柳岁替他把过脉,毫无动静。
但是又不像是死了,离开冰棺这么长的时间了,若真是尸体,怕是该有味道了。
可他皮肤依旧有弹性,嘴唇微微张开,就像他只是在熟睡。
“柳姑娘,他这情况方某倒是略知一二,据说怀义有种密药,可使病重之人陷入深睡,呼吸、脉搏全无,但又不是真的死亡,对了,说这叫活死人。”
柳岁咂舌,这种只存在于电视剧里的玄幻剧情,竟真的存在。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种情况,那一定是他的病暂时无良药可医,想用此法子拖延时间,直到寻到能医此病的郎中,可又为何往寒冰添了水银?”
百思不得其解,柳岁索性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岁岁,你能瞧出他是生了什么病吗?”
柳岁摇头,又点了点头。
“像是被什么毒虫咬了,但具体的一时半会难以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