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我恨不得他快快离去。
不然,我生怕自己克制不住那股恨意!
“我娘子懂不懂照顾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至于开枝散叶,正房嫡妻都未曾生育,何时轮得到旁人?”
他忽然就逼近,气场颇为强大,逼得我下意识后退两步,不甚理解地看着他。
他这话是何意思?
莫非,他要留下过夜,与我做那等事?
他对房事从不热衷,以往留下过夜,也都是敷衍了事,若我不提、不主动点,他更是能与我合着被子一觉到天明。
今日,他竟然主动提及?
思及此,我惊讶得眼瞳微缩,胃里更是激起阵阵恶寒。
我努力维持着假笑,柔声柔气回道:
“相公,今夜是你跟林妹妹的新婚之夜,让她独守空房不太好吧?就算她不介意,婆母也该不高兴了。”
我句句为林婉婉跟婆母着想,要换作往常,他肯定就顺势离开了,谁知他道:
“无妨,旁人的情绪与你我何干?”他看着我,深黑的眸里似乎有深情流露,“你只顾他人高不高兴,有没有想过自己?
“五年前,我求娶你时,就曾答应你,此生不再纳妾,虽说你这五年无所出,但我也从未改变过这个想法。
“林婉婉更是你跟我娘硬塞进府,无人问过我意见,即便如此,我也不忍在今夜伤了你的心。”
换若上一世,我定是要被这几句话感动得一塌糊涂,以为他也是对我有感情,恨不得把命给他。
死过一次后,我才知道他多会做戏。
林府出事后,是他动用人脉将林婉婉护下,又是他亲自派人把林婉婉护送进京。
婆母知道他对林婉婉的感情,才与我开了纳妾的口。
现在倒好,全都推到我跟婆母身上,好似我们逼他纳妾一般。
在他的手攀上我肩头那一刻,我打了个激灵,胃里翻江倒海后,竟是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眼角余光瞥见他变了脸色,眸底暗含着意味不明的情绪,我心里有些许疑惑,却因身体真的不舒服,来不及细想。
“你怎么了?”
他好似刚回过神来,急忙要扶我坐下,我不动声色躲开他的触碰,忍了忍不适,略感疲倦地看着他:
“相公,我身体不太舒服,恐怕今夜无法伺候你……要不你还是去挽风阁吧?有林妹妹伺候你,我能安心些。”
我强忍着恶寒握住他的手,眸里含着泪光看他,又道:
“相公,你不必在意,我既已答应婆母让林妹妹进府,便是甘愿她同我一起伺候你。
“是我没用,五年了也未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但愿林妹妹比我有福气,能早日为陆家开枝散叶,我便心安了。”
我本就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面容姣好、肌肤雪白,此时这么楚楚动人地看着他,说话又温柔似水,处处为他着想。
他肯定不会拒绝我,或许还会因为我的大度而感动。
果然,下一刻他就回道:“那我去看看她,你身体不舒服就早点休息,明早我派人去给你请大夫。”
我送他离开,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地冷下来。
被他耽误了时辰,这会儿夜色深了,不好回家,只得忍下。
翌日一早,我如常去给婆母请安,看到林婉婉也在。
她褪去一身破布棉衣,换上锦绸罗缎,俨然一副京城娇养的官家夫人模样,脸上还带着被滋润过的羞涩跟女人味。
与婆母请安后,林婉婉就走过来与我说话,还亲切地拉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