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
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周阖之还在公司,和赵禾分开后,晚上的时间都泡在办公室,桌子上的水杯被打翻在地,他无暇顾及,蹭地一下站起来,喉咙发哑,好一会儿才消化掉他说的话,“你说什么?她怀孕了?”
“还要我说几遍,没保住,大出血。”
“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来!”
“别,你别过来,医生说她现在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寂静的办公室,只有他这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耳边不断播放秦森说赵禾怀孕,孩子没保住,大出血,流产等关键词。
除了年前那几次激烈,顾不上做,其实每次都有做的,他很谨慎,没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和她有孩子,更无意伤害她……
大出血、流产……
周阖之拉开抽屉,拿出一包烟捏在掌心,烟盒彻底捏扁,他才想起什么,立刻拨打助理的电话,“到医院给我查个人,叫赵禾,禾苗的禾,看她去了哪家医院!”
电话挂断,屏幕熄灭。
周阖之拿上车钥匙离开办公室,步伐匆匆。
赶到医院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的事了,助理费了老大的劲查到赵禾所在的医院,他得到消息立即过来。
来到病房门口,周阖之步伐不稳,走得越来越慢,深夜医院的走廊空旷寂静,一根针掉在地上似乎都能发出巨大的动静。
此时还是a城还是冬天,今年比去年冷多了。
他穿得不多,出来着急,没拿外套,只穿了件毛衣,风大雾气重,他浑身散发阵阵寒气,他跟察觉不到冷一样,站在病房门口,透过观察窗看见赵禾躺在病床上,借着微弱的视线看见赵禾好像睡着了,小秦太太睡在一旁的陪护床上,病房是单间的,除了她没有其他病房。
周阖之一直等到天亮了,护士和医生交完班过来查房,他坐在椅子上,一夜未眠,很庆幸,双眼却布满血丝,没人知道他这个小时在想什么,又是怎么过来的。
还是秦森一大早带早餐来医院发现周阖之,秦森没想到他居然能找过来。
听到脚步声,周阖之抬起头看到秦森,他站起来,说:“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秦森说:“我先送早餐进去,等我会。”
周阖之点头。
她们俩还没醒,秦森小心翼翼放下早餐退出病房,和周阖之说:“走远一点说。”
楼梯口的安全通道,秦森观察周阖之的神色,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要说的是,赵禾是我太太的表妹,也是我表妹,周阖之,这事你挺缺德的。”
“她才二十三岁,没谈过恋爱,第一次栽在你手里,我就想问你,你怎么想的?走肾不走心?玩过就算了?”
周阖之没有解释。
秦森点了根烟,徐徐抽着:“本来不关我事,到底亲戚一场,我不可能看着不管,周阖之,这事你必须给个交代。”
“我会交代。”周阖之毫不犹豫,他有责任,他不会逃避。
“行吧。”秦森点到即止,没再多说,“你回去吧,等她状况好一点,我会告诉你,到时候你再过来。”
……
赵禾住院几天浑浑噩噩,精神不振。
小秦太太寸步不离照顾,家里的事都丢给秦森,等赵禾出院了,小秦太太接她回自己家住。
赵禾本来想拒绝的,小秦太太不给她机会,连带人打包就回家了,单独请了营养师、中医给她调理身体。
秦森也不被允许回家。
家里不允许出现男性。
儿子除外。
秦森于是跑去霍聿森家里蹭吃蹭喝,逗潼潼玩,一天到晚抱着不撒手,霍聿森看了他就厌烦,问他什么时候滚蛋,老婆孩子不要了?
秦森玩潼潼的拨浪鼓,“是我老婆不要我,不让我回去,家里来了个小祖宗,妈的,我的家庭地位为什么这么低!”
“废物。”霍聿森走过去抱起潼潼,“离我女儿远点,没用的东西。”
“还不是因为你的好表弟,把小姑娘的肚子搞大又把人甩了,小姑娘暴瘦,流产,大出血,差点出事,我老婆天天守着,提心吊胆,就怕人出什么事不好跟她家交代。”
“你说谁?”周岁时从厨房出来,不可置信的目光。
“赵禾啊,我老婆表妹,去年我老婆生日,你们不是都见过么。”秦森吊儿郎当的。
霍聿森意味不明啧了一声。
周岁时剜了他一眼,他顿时收敛,不敢发出声音。
秦森幽幽叹气,感慨道:“周阖之那作孽的,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结果本质居然是个渣男,小姑娘被他折腾得都不成人样,她家里人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