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当初遇到白姑娘开始,沈放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几乎全凭着那足以令人艳羡的天命。
白姑娘为他开光筑基,助他突破金丹,那位神秘老前辈助他碎丹成婴,昆仑之行,得到人王伏羲的传承,更是一跃踏入化神境,入陆地神仙。
布达拉宫的地垄里,机缘巧合之下进入须弥界,又得到了文殊尊者的倾囊相授。
这一路走来,可谓顺风顺水,但这也导致了他先天上根基缺失,底蕴不足,空有一身王道修为,却始终未能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大道。
也只有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道,才能真正领悟出属于自己的神通术!
他现在虽然继承了文殊尊者的金刚不坏神通和佛怒业火印,可那终究不是自己凭借对道的理解所创,不是自己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那些上古王道败类仅仅只是元神出窍,就能轻易将他压制的原因。
秦安格的虚无指,估计也是一样,应该也只是获传于某个上古王道败类,并非他自己依靠对道的理解所创,否则真正的神通术,威力绝不止如此。
想到这里,沈放心中越发笃定,眼前这个邋遢老道儿即便不是王道境界,也势必是一位和龙虎山天师府创教祖师张道陵一样的存在!
张道陵,在天道被封锁,无法孕育出天心印记的情况下,凭借过人的才情,逆修十世,虽未入王道,却已然不在王道之下!
这样的人物,缺的,只是一份机缘。
“大道如水,水利万物而不争,老子的无为、不争,和杨朱的损一毫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正如这老道儿所言,殊途同归,所谓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我以前只想着复仇,将当年灭我沈家满门的幕后黑手当做目标,现在,又将外域异族当成对手。”
“其实我真正的对手,并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
“天道亦然。”
“古往今来,修行之人始终将天道看做是压制自己的存在,将修行看做是逆天之举,他们将天道当成了自己迈上更高台阶的阻碍。”
“可天是什么?道又是什么?不过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却与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抗争,并乐此不疲。”沈放在心中喃喃自语。
轰隆!
好像突然顿悟了什么,体内的圣道印记似有所感,以至天生异象,原本晴朗的夜空,轰然划过一道闪电。
紧接着,狂风骤起,气流冲击下,直升机出现剧烈颠簸。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这是……”
机舱里,众人纷纷变色,不约而同地朝夜空中望去。
在座皆是玄门修士,自然能够感应到,是有人引动了天象!
沈放一惊,连忙收敛心神,平复了体内圣道印记的躁动。
却发现那邋遢老道儿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他既然能看出这老道儿深藏不露,这老道儿想必也能看出他的不凡。
“难道是李家那位老祖?已经突破元婴大圆满,入陆地神仙境了?”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猜测道。
此刻,直升机已经进入塔里木盆地,飞抵库木塔格沙漠上空,那位李家老祖作为当世八大元婴大圆满之一,如今灵气复苏已有数月,不禁让大家误以为这天象是那位李家老祖引动的。
“好啊,哈哈哈哈,我之前还担心,一宫两宗三家,现在只剩下李家这位老祖,此次会盟凭咱们这些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那些魔宗余孽,现在这位老祖已入陆地神仙境,必能带领我们再次镇压魔宗!”
“不错,此次会盟,大家当推举这位李家老祖为总盟主!”有人欣喜若狂道。
“那还用说?这次会盟本就是李家主导,总盟主之位,除了李家这位老祖,还有谁有资格胜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是振奋。
田维禄却是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裴安蕊道:“维禄,怎么了?”
“嫂子,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李崇道派人来联系我们的时候,说此次会盟除了对付魔宗余孽,最主要的是为了商议关于遗留仙地的事情,可他既然已入陆地神仙境,已经足以震慑那些躲在暗中想要觊觎遗留仙地的人,我们又能帮得了他什么忙?可为什么非要将我们召集过来,分这一杯羹呢?”田维禄小声说道。
裴安蕊闻言,不禁沉吟道:“你这么一说,倒的确有些奇怪……”
一旁,留心二人对话的沈放,亦感到疑惑。
这些受邀参加会盟的人,除了之前那白衣青年一行,修为最高者也不过金丹大成,如果遗留仙地里真有什么所谓的仙根,能够成就半仙之体,那李家召集这些人一起前往,岂不是平白给自己增添变数?
就算真的有令李家忌惮的人在暗中觊觎,可连李家那位老祖都对付不了的话,这些金丹期,甚至许多还只有筑基期修为的玄门修士,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
“先静观其变吧,反正有温太仁在,不管李家想要做什么,李崇道既然答应我们,得到仙根之后,会与我们田家共享,那就暂且相信他,如果敢耍我们……”裴安蕊目光一凝,冷冷道:“那就别怪我们不仁义了!”
“你们看,应该是到了!”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指着前方喊道。
沈放随同众人望去,就见数十里外的沙丘下,出现一座土城。
这明显是一座至少有数百年历史的古城遗址,随着距离靠近,可以清楚的看到,城内那几栋亮着灯光的建筑,明显是才经过修缮。
横跨塔里木盆地的沙漠上,像这样的古城遗址不在少数,看得出来,李家将会盟地点安排在这种地方,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哪怕异族爪牙控制了燕都,通过卫星影像,也很难轻易发现各路修士在此地汇集。
很快,夜空中又出现了数十架直升机,应该是另外几路人马,一起降落在城外的一片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