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如今连自身都难保,害人终害己,她一定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女儿清白被毁,这中间可是有她一份功劳。
若不是她让姨娘去找费总管采买那些肮脏之物,她就不会找到姨娘屋里那遗留的三根催情香,也许也就不会想着豁出一切去做这破釜沉舟之事
君元淑唇角的笑越弯越大。
呵,呵呵呵……
君元柔她这辈子就算完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不如说出来让哥哥也听听,跟着一道高兴高兴。”
拐角处一个身影突然现身拦住了她的去路,君元淑心下一跳,抬眸看去,脸色倏得一变,居然是刚刚送君元柔离开的君元珞。她努力稳了稳心神,有些尴尬的扯了下唇,唤道:“二哥。”
君元珞眸色阴沉,上前一步,呈压迫之势,誓要问出个所以来,道:“说啊,哥哥我可好奇着呢!”
君元淑屏着呼吸,偷偷往后挪动了下,露出害怕受惊模样:“没…没有啊……二哥要我说什么,二哥您吓着我了”说着,眼眶泛红,作势又要流泪。
君元珞嗤了一声,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小瞧了这个庶妹,人家可比元柔聪明多了,这么会演戏。
正想说什么,发现远处有人影闪动,正逐渐往这边靠近,他咽下原想说的话,俯身凑近,警告道:“别让我发现元柔的事与你有关,不然……”他话语未尽,脸色阴沉沉的,做了个割头的动作。
君元淑心里升起一股寒意,但面上依旧一副泫然欲泣,懵懂无知模样,怯懦道:“二哥说什么,妹妹听不懂。”
“最好是,哼!”君元珞见人影越来越近,冷笑一声,留下这话后便拂袖而去。
君元淑整个人僵愣了好一会,她没想到君元珞会这么快怀疑到她身上。
是她露出了什么破绽?还是……他只是为了君元柔吓唬她一下?
她不由自主再次回想了一遍自己在实行这个计划时的全部细节。当时为了以防万一,她甚至连身边的贴身丫鬟都没告诉;去见沈田那次也是独自一人前往……
“四小姐,您没事吧?”有丫鬟经过,看到她模样,忍不住担心问道。
君元淑才发现自己的脚居然被吓得没了力气,她努力扯了扯唇,找了个借口道:“没事,就是腿突然麻了一下,你过来,扶我去旁侧坐会。”
“是。”丫鬟应道,上来扶住她。
君元淑坐下后便将她给打发了。
望着庭院中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意,她开始微微出神……但很快她便露出了坚毅之色,已然下定了决心,她不能坐以待毙,就这么傻傻等着君元珞找她的麻烦。
君元柔的事已成定局,就算陈氏还在,恐怕也再难想出李代桃僵这样恶劣的计谋,何况是君元珞。如今她最重要的就是考虑自己的婚事,等她嫁给自己想嫁的如意郎君,就算君元珞到时发现,又能耐她何
这般想着,刚刚心底升起的那股惧意仿佛瞬间被夜风给吹散了……
那天以后,君元柔就此生了一场大病,足足病了一月有余。
这期间,沈家倒是如沈田那日承诺一般,颇为上心,前前后后来君侯府登门了好几次,商量成亲事宜,随后又增加了几抬嫁妆,显得诚意满满。
君士钊心里再不痛快,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不然以元柔的残破之身,如何再议人家?还有,万一她有了身孕,不只是毁了君侯府的清誉,她以后在夫家,在都城官家女眷中,该如何自处
毕竟是自己从小宠爱到大的女儿,就算再失望,也不忍看着她以后的人生变得太过凄惨,在自己所能替她做出最好的安排下,他一定会去做, 所以他答应将婚期提前。
君元柔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再次遭人设计,而且这次连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母亲不在,再也没人愿意为她想办法……
可她真的好不甘心……明明要嫁给沈田的已经是君元淑,为何她会……
好脏,好脏……
她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澡,可是总感觉身体里还留着那恶心的味道……
她想到了死!
但一想到上吊会痛,跳河会窒息,喝毒药太苦……而且她曾听说,自己自杀的人也是有罪的,也要下十八层地狱……
她瞬间就失了勇气。
就这样被自己这种纠结的胡思乱想弄的夜不能寐,活生生给折腾病了。
等盛玥再次见到她时,发现她整个人生生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完全没了以往的生气。
……
君元柔最后到底还是嫁了,赶在春末的最后几天 ,上了沈家迎亲的花轿。
沈田刚开始贪新鲜,对她还算百依百顺;但君元柔本就养成了任性的小姐脾气,她出生的时候,陈氏已经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有陈氏撑腰,自然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奉承着、捧着长大的,所以如今沈田对她这些示好,在她看来完全是理所当然,根本没有任何受宠若惊的感觉。
而且她心里本来就憋屈,前面沈田对她做的那些事,她根本放不下,一想到就恨不得拿把刀劈了他,又怎么可能还有好脸色给他。
这竟成了她婚后的日常,她开始越来越惧怕夜晚的到来,那样的漫长而痛苦,可是她无人可说。
每天最大的心愿就是祈求他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