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印子有重影,小池,你做了很多次体检吗?”
胥池:
胥池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摁了下眉心。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笑还是无奈。
早该想到的,三天,足够涂小毛察觉异常并独立思考出一个结论。
然后出其不意地跑过来试探他。
看他迟迟没回答,涂窈挠了挠头,“还是有点生硬,是不是?”
话题顺得不是很自然。
“可是小池”她眼神示意那盆热水:“礼尚往来。”
“我们要礼尚往来。”
她乖乖接受了小池的照顾,小池当然也应该接受她的关心。
胥池到底没忍住,轻笑出声:“涂小毛,礼尚往来是这么用的吗?”
涂窈不吭声了,重新把手浸到水里,过了会儿才小声嘀咕:“我很少这样迂回的。”
胥池眼神暗了下来,是,涂小毛从来都是最直接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她有耐心,但更喜欢直接了当地沟通。
她不喜欢和朋友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哪怕这道屏障是打着为了她好的旗号。
过了会儿,胥池拿起帕子,把她手重新擦干,领到温度已经适应的内室,面对面地坐下。
“那如果直接一点,涂小毛会怎么问?”
涂窈眨了眨眼,直接一点那就很简单了。
内室里一片安静,控温的热风已经把她吹得暖烘烘的。
她低下头,小声说:“我会问小池,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了。”
“然后呢?”
“然后你是不是觉得你身体的好转跟我有关。”
“你是不是在测试,远离我之后,你的身体会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如果确实是这样”
涂窈抬头,“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见我了。”
“我们是不是,永远都不能见面了。”
他们之间只隔着半米的距离,平视的角度,胥池几乎可以完整地捕捉到女孩眼睛里所有一闪而过的情绪。
难过,害怕,忐忑
这些他最不想在涂窈身上看到的情绪,就这样因为他一层一层地涌了上来。
胥池一瞬间觉得荒唐。
怎么会这样。
他这长长短短的二十三年,父母,家人,港媒,他所在的圈子给他贴上的标签是算无遗策,多智,敏锐
这些完美的,非人一般的形容词融汇到他的人生中,构成了他。
所有人都认为他无所不能。
可这几个月里,每每跟涂小毛相关的事上,他却常常失误,时时出错。
有朝一日,他甚至成为了涂小毛难过的源头。
这一次,他似乎又错了。
胥池没有再犹豫,一把抓起涂窈的手。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