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不在扶灵队伍之中!
苏染汐觉得奇怪,“朱嬷嬷伏法之后,流星不是被放出来了吗?药王谷已经被查封,为什么她没有跟着扶灵队伍去湖阳?”
青鸽紧紧皱眉:“今日出发之前,流星还在屋子里,因为王妃之前的怀疑,所以我们一直派人盯着流星的。”
她立刻派人去问,来回话的却是墨鹤:“流星失踪了!看守她的暗卫全部被神秘手法给迷晕了,醒来之后所有人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失踪了……”苏染汐眯了眯眼睛,正要去看看那些暗卫,彩衣却从外头跑过来,兴冲冲道,“王妃!”
“怎么了气喘吁吁的?”苏染汐脚步一顿,“最近不是让你待在酒楼好好打理生意吗?”
“王妃,酒楼的事有安掌柜和芸娘帮忙,我现在可轻松多了。”彩衣拿出一封请帖,“听闻王妃无罪释放,添香楼的姐妹们想要办个答谢宴,感谢王妃之前替大家脱了贱籍,还给了一大笔银子买下添香楼。”
“短短数月,添香楼的营生可真不错,姑娘们赚足了银子,头一个就想着谢谢恩人,听说还特意请了藏满法师来驱邪化灾……王妃,你最近老有牢狱之灾,确实晦气的紧,不如过去除除霉运。”
青鸽和墨鹤相视一眼,神色凛然。
添香楼!
果然动手了。
只是,不知道幕后主使又是哪位姑娘?
“王妃……”墨鹤想劝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冒险,但苏染汐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一口应了,“彩衣,去回了添香楼——明日中午我一定准时到,多谢她们有心了。”
彩衣近来一直在酒楼忙活生意,不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闻言高兴地应了:“太好了,大家又能一起开开心心的了。”
顿了顿,她好奇地左右看一眼:“梁武呢?好些日子都没瞧见他,可是去庄子巡查了?”
苏染汐意外地看她一眼:“几日不见,这是想他了?”
“王妃~”彩衣还没开窍,只当王妃又跟从前一样随口打趣,不禁嗔怒道:“你把我和绿珠扔到酒楼学做生意,之后就撒手不管了,我见天儿回府也看不到自家人,还不能问一问吗?”
“能,彩衣掌柜有什么不能问的?”苏染汐打趣一笑,意味深长道,“梁武去马场了!彩衣,许久没吃你做的桃花酥,他可念叨了许久。”
彩衣一听有人想着她的手艺,顿时眉开眼笑:“我马上就去做!多做一些,回头大家一起吃吧。”
说完,她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墨鹤看得分明,有感而发道:“出宫以后,彩衣姑娘可真是脱胎换骨,大不一样了。”
青鸽意外地看他一眼:“倒是鲜少见你关注小姑娘……瞧你一把年纪,也到娶媳妇的时候了。”
墨鹤俊脸一绷,下意识看一眼苏染汐,低斥道:“女儿名声多重要,你不要胡说八道!”
“哦~”青鸽嗤了一声,不以为然。
论情感一道,墨鹤这个万年铁木只怕比王爷还要冥顽不灵。
铁树开花,要待何时?
墨鹤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连忙转移话题:“王妃,你真的要去添香楼?白鹭一直派人盯着,这两天她们明面上照常营业,暗地里的小动作可不少。”
“等的就是小动作!”苏染汐招手让两人过来,“明天中午,你们先这样……”
转眼间,南夷使团该离开京都了。
是夜,兰幽再次上门。
“王妃好手段,轻描淡写地粉碎了段余的计划,将人永远关进了大夏暗狱,听说是个铁桶一般的人间地狱,除非南夷派兵攻打,否则他只怕再无重见光明那一日了。”
她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可眼底的愉悦和恨意是藏不住的,又或许,她一开始也没想在苏染汐面前隐藏这一面。
“段余的风流人设是装的,但凉薄厌女的本性却是真的。王妃将他逼入绝境,也算为圣女一族和天下女子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直到如今,我才真正相信王妃合作的诚意了。”
苏染汐不置可否:“你入夜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有多恨段余?又有多相信我的诚意?”
她嗤笑一声:“兰幽,明人不说暗话!你上次在我面前百般控诉南夷王室的罪行,不就是想利用我除掉段余,彻底断绝他再回南夷王室的可能性吗?”
兰幽面色一僵,很快又笑出声来:“你这么聪明,我原本也没想瞒得住……但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知道吗?段余装得光风霁月,可身边却养着一帮乌合之众,这些年他在南夷看似平平无奇,实则一直韬光养晦,豢养能人异士,对储位之争一向是坐山观虎斗。”
“而他收拢人心最常见的方式就是献祭圣女族那些可怜的女孩子们……圣女一族的少女天生貌美,若有强大的圣女保护,还能隐居深山,守得一方安宁,譬如兰霜当年治下,即便是王上亲临,也是不敢亵渎圣女族的。”
“可是兰霜离开之后,圣女一族不管躲得多远,在那些王室男子眼中都是宣泄兽欲、绵延后嗣的工具而已,尊严与生死,都不是她们自己能主宰的。”
“我初登圣女之位那年,段余身边一谋士便在祭祀大典上对我的女使鸳鸯起了色心,即便我百般相护,可鸳鸯还是在外出采虫卵的月夜被段余设计,惨遭那谋士奸污。”
“更可怕的是,他尽了兴还要呼朋唤友,不仅段余手下那些衣冠禽兽,还有王室子弟身边的心腹宵小……他们一群披着人皮的野兽,活生生将一个妙龄少女折腾得奄奄一息。”
她眼底噙着凉薄的寒意,骇人的恨意:“这种龌龊事的恐怖在于:一旦有人开头,路人不是制止,而是加入,加害者越来越多,受害者只有死路一条。”
“圣女一族难道不受王法护佑吗?”
苏染汐紧紧皱眉:“圣女既然在南夷的地位非同凡响,你们那么多人,就没想过向天下人反抗?如果自己不能奋起反抗,没有人能够真正救赎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