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终于抬眼:“稚儿,如今是玲儿掌家,下人做到如何确实归她管啊,何来指桑骂槐?若硬要如此说,倒不如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楚稚配合的后退两步,震惊道:“你就护着她了?”
“你分明清楚,便是她管家,也不能不分尊卑!”
李温摇摇头:“稚儿,你错了。”
他眼里浮现出一阵畅快塽感:“掌家的权利是你扔了不管的,玲儿当时什么都不懂就要接下你这个烂摊子,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凶恶起来,否则如何能管得了家?”
“为了能让府上的日子好起来,玲儿被那些下人羞辱,笑话,乃至被泼粪,且这些事还都是因你而起。”
“饶是这样,玲儿依旧咬着牙,做起了从未做过的买卖,且无私地将银子都拿了出来,凭这些,我就不能埋怨玲儿不分尊卑。”
他眼神冰冷:“何况,长者要有长者的样子,可你呢?”
李温抬手将姜玲儿护在身后:“你还是回去,好生想想我说的话吧!”
原本,话说到这个地步楚稚就该走了,但她突然不想走,还想看看李温能有多会颠倒是非。
她愤怒道:“那凭什么不给他们例银!又将我的人挖过去!”
“她就是目中无人,根本没有我这个主母!”
这么一说,李温更来劲了,“例银?你连嫁妆都收回去了,为何要求我们给你例银?”
“你不是说,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掏腰包吗?”李温明知故问,态度谦和:“莫不是你忘了?”
“稚儿,现在府上银子紧缺,若你想要给例银,就得拿出你的银子来,若不想,那就莫要怪玲儿了。”
“且……”李温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些下人,保不齐早就不想在你这里了呢?”
“你!你!你……”楚稚被气坏了,连着说了三个你,泪水在眼里打转,最后道:“你就如此任由别人欺负我!”
李温抿唇,用眼神给了楚稚坚定的答案。
楚稚咬唇,似乎没了任何手段和计谋,夫君的寒心让她感到惊慌和无措,一滴泪水从眼里滚落,她回头,转身冲出书房。
“李温,你我从今往后就此决裂!”
喊完这一声,楚稚就听见书房的砰的一声,十分嫌弃地闭上。
她擦着泪,渐渐放慢脚步,和没事人一样吸了口气,冷声道:“办妥了。”
现在,该是解决一切了。
“去庄子上。”她笑笑:“抓包。”
她出了府,上了马车,到了布庄。
布庄前人满为患,但却都是从姜玲儿那边排队站过来的。
她庄子上的人,已经被姜玲儿挖了个一干二净。
楚稚侧眼瞧去,并没声张,而是将眼神转移,落到了安安稳稳停在庄子另一侧的那辆马车上。
这马车,楚稚可太熟悉了。
这是谢妄私下出行坐的马车。
“呵……”
她呼出一口气,眼神晦暗起来,想一想,她从上次和谢妄闹翻之后,已经快十天没见过他了。
那么今日,谢妄来得这么巧……
楚稚垂眼,提着裙摆下了马车,神色安淡然地往里走。
来得这么巧,说明他知道她需要他了。
想到这里,楚稚禁不住抬眼看了看四周,很想找出来那跟踪她的暗卫到底躲在了何处。
竟连刘狗儿都抓不出来。
朝着四周瞥了一圈没瞧见人后,楚稚便收回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