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脸色一变,慌忙道:“你休要胡说八道!”
“你不过是个外人,有什么本事管我们王府的事!”
楚稚冷笑:“我是没能耐管,但我倒要看看,谢妄能不能容忍王爷府上的下人站在主子头上撒野!”
楚稚转身不再理会那嬷嬷,十分认真地对两个孩子说道:“天下没有父母不疼爱子女的,就像你们父亲疼爱你们一样,莫要听她胡说。”
这还是谢皓白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话。
这嬷嬷自小带着他和谢徊光到现在,几乎承当起了半个母亲的角色。
平日里嬷嬷很疼他们,冷了热了比谁都着急,只是在这些事上,嬷嬷常常会说一些让人伤心的话。
他们兄弟两人原本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抱有复杂的心绪,经嬷嬷这么一说,倒也觉得对,久而久之便觉得嬷嬷说的没什么错的。
便也从未在谢妄眼前提起过。
谢皓白瞪着一双大眼,眼巴巴地看着楚稚,问道:“那我爹爹……”
楚稚坚定地望着他:“定会回来的,小王爷可放心信我。”
谢皓白还有些犹豫,转头去看谢徊光,却见谢徊光神色复杂地看着楚稚。
谢皓白就扯了扯楚稚的衣角:“今晚上,能去你房里睡吗?”
楚稚一愣,却无法拒绝这满是期待的小眼神。
罢了,也无妨。
总比让两个孩子回去被这嬷嬷带着强。
楚稚一手一个拉起两个孩子的手:“走。”
不消说,清风清厉两人便自觉地带着楚稚去了王爷府上最好的客房,那处离着谢妄的卧房也近些。
谢妄府上从未有过留宿的过客,何况还是楚稚这样身份特殊的女子。
楚稚将两个孩子带进去,转身关上门。
她轻松的笑笑,掩下内心的沉重,道:“我现下,可称呼你们皓白,徊光?”
谢徊光和谢皓白点点头,“好。”
楚稚揉了揉眉心,道:“好,皓白,徊光,咱们三个聊聊?”
楚稚让两个孩子坐在圆椅上,她自行蹲下,柔声道:“那嬷嬷,可还同你们说了些什么?”
谢皓白看了看谢徊光,见谢徊光点点头,他便率先打开了话匣。
这一夜,楚稚听得心里难受极了。
外头,守在房门两侧的清风和清厉,也震惊得铁青了脸。
这些事,若不是亲耳从两个孩子口中听见,他们谁也不敢相信,不,也想不到嬷嬷敢这样对两位王爷这样信口胡诌。
也正是听了楚稚细细的盘问,他们才意识到,宁亲王府究竟有多需要楚稚这样的女子教导两个孩子。
谢妄疼归疼,但和楚稚比起来,养得太糙了。
翌日,楚稚拉开房门,瞧见清风,清厉两人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恭敬了许多。
她一时不解,到底没往心里想,只道:“小王爷还在睡着,一会子再传膳食来,宫里来信了?”
清风垂头,崇敬地回道:“圣上还没来什么信,不过王爷昨夜的确……”
楚稚疑惑:“怎的?”
清风道:“在养心殿里候了一夜。”
楚稚垂眼:“好。”
谢妄这样的人,宫里没个通风报信的人她是不信的,是以,如此看来,延安帝大抵就只是想要晾一晾谢妄,也好做给旁人看。
不然早叫人来提柳默烟进宫了。
但看这样,怕是今日不好回来。
正想着,迎面跑来个小厮,神色匆匆地跪下:“宫内急诏,要接两位小王爷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