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伪装,就得伪装得彻底,谁都不能握住她的把柄,包括最忠心的侍卫。
柳默烟将自己梳洗干净,敲响了宁亲王府的门。
书房中,她望着坐在书桌后四年没见的身影,看着谢妄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敲着手边的桃木桌面,她一改往日的跋扈,笑得柔弱又让人怜惜。
谢妄不问,她绝对不多说,但当她一进书房便瞧见谢妄深吸一口气后瞬间亮了的眼睛时,柳如烟就知晓,她一定会留下来。
那么,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让所有觊觎谢妄的女娘都死得远远的。
楚稚,便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个要被她开涮的人。
另一边,楚稚已经上了马车往李府走了。
柳默烟这人的出现对她而言只如同过眼云烟。
但柳默烟这人背后带来的真相,让楚稚彻底死了心。
她鬓上湖蓝宝石朱钗上挂着的软金流苏随着马车的晃动而微微摇摆,楚稚低头望着从柳默烟手里坑来的十锭银子,默默沉了口气。
人家的亲娘都站出来了,你还在想什么呢楚稚?
人家一家四口团团圆圆,这孩子长得同你再像也没有丝毫关系了!
日后不要再奢望什么了楚稚,孩子其实很讨厌你。
楚稚阖上眼,缓缓仰头靠在车厢上,想将这个念头从脑中赶出去。
该醒了,她不能贪恋这一时的海市蜃楼,她得找她自己的孩子去!
楚稚再睁眼,眼神坚定了许多。
现在,是时候让姜玲儿进府了。
她要让姜玲儿来到明处,她要正面刚。
楚稚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李温拿不出银子给姜玲儿用,让他偷也偷得不痛快,花也花得心不安理不得。
只有让李温备受煎熬,他才会动摇心思。
下了马车,回了归棠阁,楚稚将银子藏好,而后第一件事便是盘算自己嫁妆。
她的嫁妆是维系李府开支的一个大头,若是李温要用银子又不想同她说的话,便会直接从嫁妆里抽。
如此一来,楚稚便将管着嫁妆账本的话给了李温,他随时用,随时记。
起初,李温还会拿来账本给她看两眼,她便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发现上面都是用于官场上的开支。
小到随手赏银收买人心,大到阿谀各类高官。
一两,十两,五十两,百两……
随着日子渐长,李温的开支也越来越大,她甚至都没问,李温便自己跑来同她说。
他一脸的我真心不想花你的嫁妆的神情,又甚是无奈地道:“我才将将上位,要打点的地方实在太多,官场上又讲究灵活多变洞察人心,有些事我又实在推脱不了,若是不拿银子我便只好去陪酒,但你知晓的,我若是陪酒,你必然不舍得,且我还不能回来陪着你,是以我只好用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