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坐在高台上,看着乱成一锅粥又莫名其妙能达成一致的三人,终于是放弃了要将这件事捋顺的念头。
罢了,都乱成一锅了,就趁热喝了吧。
县令挥手示意衙役去接图纸。
楚稚暗暗松了口气,好好好,乱成一锅粥就对了。
若真的捋顺了,她还没法从中作梗了。
她看着县令举着图纸看了半晌也没瞧出什么一二三来,便低声道:“大人,我家中两个孩子甚是喜欢砚台,因而跟着买过、看过不少砚台,不妨让我来看看这砚台?”
县令颔首,又差衙役将图纸送到了楚稚手中。
楚稚低头,做出一副认真看砚台的模样细细看了许久,看得店家憋不住道:“夫人,您可瞧出什么了?”
楚稚低着头,“嘶……”
她的手微微颤抖,低声嘟囔着:“我再看看,让我再看看……大人,这是我买给我们家孩子的砚台啊,绕了一圈,原来是我家遭贼了啊!”
她猛地抬头,眼里含泪,一副泫然欲泣委屈十足的模样,看得人心揪揪的。
店家又傻眼了:“什么?”
店家猛地回神,道:“夫人,先说好了,这砚台确实是别人来我这典当的,可不是我偷的。”
事情瞬间复杂起来,但又在楚稚的领导下突然找到了头尾,这下,店家便是不为了找这砚台去寻姜玲儿,也得为了自证清白去寻姜玲儿说个清楚。
店家咬牙:“夫人,我那里还有典当的凭据呢,我现在就命人去取!”
楚稚也道:“您先莫慌,我这里也有从藏宝阁买来的收据,我也命人取来!”
她转头看向如枝,道:“去,将这收据取来!”
“好一个小贼,连李府都防不住!”
楚稚越发笃定,“昨夜这件事,定然是这小贼做的!”
楚稚看向钱家管事的:“您昨夜没瞧见什么可疑的人?”
钱家管事的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夫人,若不是您今日也来报官,这衙门就要上你家中去趟了。”
楚稚作势又要哭,“您这是何意?难不能就因着您抢了我料子,我就要放火烧你们了?我们楚家还不差这点银子!”
钱家管事的别过头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不是这小贼放的火!”
楚稚颔首:“好好好!若证明不是我烧的,您可就要给我道歉!”
不消片刻,两人的凭据就齐齐送来了。
楚稚将这凭据送到县令眼前:“大人您看看,这是我的从藏宝阁买砚台的凭据,上面也有那砚台的画像,和这店家给的一模一样。”
店家也道:“大人,我这里还有那女子亲手写下的画押,她名为江灵。”
江灵?
楚稚看向店家,“江灵?”
店家颔首:“是,我看过她的腰牌,确实叫江灵没错。”
楚稚默默收回眼,这下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