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呵斥,总算制止了目前混乱的局势,公爷看向谢怀则,这个一直都让他很省心,也很骄傲的儿子:“你要休妻,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因为我不喜欢孟氏,看着她,就觉得恶心。”
孟秋蝉一下子哭出来,从前谢怀则不是这样的,从前哪怕对她没情分,至少也是温和的,能平心静气的坐下,说几句话,也会在人前给她留点面子。
可现在,他那张薄唇中,吐出来的话语,句句是刀锋,处处是利刃,割的孟秋蝉,根本无法喘息。
公爷觉得更加头疼:“你以为婚姻是小孩子过家家,说娶就娶,说不娶就可以随意休?孟氏无过,当初,也是你自己选的,执意要娶,如今要休的,也是你,思危,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就跟母亲说的,你不喜欢她,纳几个喜欢的妾放在眼前,左右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咱们谢家,丢不起这个人,更何况你因为这种理由休妻,外人听了不是笑话嘛。”
谢怀则瞥了一眼满嘴大道理的爹,一口一个脸面,从前他就是太顾脸面,才让他的窈窈惧怕,最后逃走,分离了整整三年。
“像您跟母亲一样,貌合神离,分明您对母亲丝毫没有了爱,也要忍耐她占着这个位置,不能给丽姨娘让位?”
陵阳郡主一呆,随即哭了出来,公爷拍了桌子,指着谢怀则:“你,你,逆子啊,谁家有你这么做儿子的,数落老子的不是?”
谢怀则只有一脸冷静。
孟秋蝉忽然低声笑了出来:“世子,当初是你选中的我,如今怎么能只有三年,就反悔呢?你的承诺,不作数嘛?”
谢怀则看都不想看孟秋蝉:“我因何娶你,你心知肚明,你家世浅薄,好控制,全家都要依附我而活,好拿捏,这是我选你的理由,当初娶你时,我也说过,除了这个名分,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可你是怎么做的?”
“我进门后,侍奉公婆,孝顺长辈,做一个世子夫人该做的,我有哪里不对?”孟秋蝉扬着头,完全不服气。
“我让你不要招惹婵儿,你刚进门就罚她,纵容婆子欺辱打骂她,几次三番争夺管家权,想要从我手里掏银子,纵容你弟弟们在外借用我的名头惹是生非,以世子小舅子的身份横行霸道,甚至强抢民女。”
众人脸色开始变得古怪。
谢怀则敲了敲桌子:“在云城,你甚至打着我的名号,私自收受贿赂,导致御史台参了我一本,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此时就连大长公主都紧张了:“我的孙儿,你被参了,可有跟陛下好好解释,此事是女眷所为,跟你无关啊。”
“我早已对陛下陈情,那些私收的贿赂也全交给了朝廷,这样不贤不惠不能容忍的妇人,就连最基本的,在内帷让夫君满意,也做不到,暖床的作用还不如个红袖招的妓子,不休难道要供在家里当祖宗?”
他基本不说这种堪称恶毒,而且极度羞辱的话。
把清流小官家养的女儿,跟妓女相比,气性大的女子怕是当场要来个抹脖自证。
谢怀则对敌人,从不手软,不过是分能弄死的,和暂时不能弄死要忍耐的。
可他最知道,什么能戳到别人的痛点。
孟秋蝉恨恨咬着牙,双目赤红,身子都站不稳了:“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
谢怀则是不愿对个女人如此恶意羞辱,就算是当初对赵雪芙,说清楚前因后果后,也是一刀送上了西天,其实没让她吃太多的苦。
男人欺压一个女人,总显得太没手段,也太掉价了,然而胸中源源不断,汹涌的恨意,让他根本无法冷静。
她怎么敢,想要杀他的窈窈,他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做了这么多恶事,还想要全身而退,想要美名,实在是,做梦!
不把她所做的一切都揭发出来,不把她的名声搞臭,他的窈窈,要如何顺理成章的进门,做他的夫人。
大长公主此时也无奈摇头:“如此作为,的确称不上是个贤内助。”
她叹气再三,终于选择不再为孟秋蝉说话。
与孙子的仕途相比,她放弃了这个很会奉承,把她哄得开心的孙媳妇儿。
“不是的,根本就不是这样,我纵然做了错事,可你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些才要休我,你是为了卫婵,是不是?”孟秋蝉彻底崩溃,对谢怀则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