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月有点不耐烦了:“所以?”
陈茵姝运了运气。
可她不接招,她只能自顾自续下去:“不瞒你说,我之前一直住在松江府,与你也算是同乡了,我从第一次听说你的事情,就觉得十分亲切,如今见到你,更觉得一见如故……”
她叨叨了两句,话锋一转:“我愿收你作义女,为你打理这些后宅迎送之事……”
林宝月都气乐了。
以为这丫的跑来,能有啥高招呢,没想到就这?就这?
林宝月冷笑道:“我自己有爹娘,为何要认别人当爹娘?白捡个郡王闺女,你那算盘珠子可别崩我脸上,当别人都是傻子是不是?”
陈茵姝沉着声音:“你不要不知轻重!这里可是京城,你当还是在你们乡下吗?你自己有爹娘?呵,你以为你娘这么个没见识没本事的乡下妇人,能处理得了这么复杂的交际吗?到时候只怕会贻笑大方!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林宝月直接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巴掌。
她很擅长打嘴仗,但是对付这种人,直接动手最有效!
叶婆子本来听得心情复杂,被她这突如其来一下子给吓得,差点跳起来。
陈茵姝的脸都被扇到了一边。
她这辈子从没受过这种野蛮对待,整个人都惊呆了:“你你你,你怎么敢的!!就算你是郡王,我也是国公夫人,你怎么敢的!! 你可知我爹是谁,你仗着皇爷宠信,如此无法无天……”
林宝月又是狠狠一巴掌:“你莫名其妙找上门来,出言欺辱我母亲,难道我还要忍气吞声不成!!”
陈茵姝被打得踉跄了一步,林宝月随即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她:“我就是打你了又怎样,有本事你让你家国公爷,来找我算帐啊!!”
陈茵姝瞳孔骤缩。
林宝月大声续道:“就算他不来,我也要去找他的!说起来,我还从没有见过他呢,但今儿我非得去问问他,我到底何处惹了他……”
陈茵姝脱口道:“不要!”
林宝月理也没理,续道:“重华,走,我们去国公府!”
陈茵姝急了,语无伦次:“不要!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我本一片好心,你不想认就算了……”
林宝月“诧异”道:“你为何这么怕我见他?”
陈茵姝道:“没有!我绝无此意!”
林宝月道:“有没有,见了便知!”
她拖着她就走,力道大得出奇,陈茵姝挣扎不开,终于急了:“你站住!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疯子!你这个乡下疯丫头!你为什么要来京城!你为什么不死在乡下!你为什么还要出现,我好心饶了你们的性命,你却来坏我的事……”
林宝月猛然回头。
陈茵姝也发现失言,吓得一下子呆住了。
门外脚步急匆匆而来,周行仁道:“国公爷,你……”
下一刻,门哗地一声开了,高大男子一步迈入:“月儿!”
叶婆子和林三郎一抬头,齐齐惊呆了,两人的声音汇在一起,全都惊愕到变了调:“爹/当家的!!”
常雎抬头。
他的神色焦急中带着茫然,张了张嘴,眼神复杂地与他们对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又转回到林宝月身上:“月儿,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林宝月冷哼了一声。
一见到活爹,她立马变得更加不讲理,当着他的面,回手一拳,狠狠打在了陈茵姝的腹部。
陈茵姝只是个闺中贵妇,哪里扛得住这一拳,疼得当时就跪到了地上,双手抱着肚子,话也说不出来了。
林宝月昂起脑袋,示威一样看向他。
常雎苦笑着摸了摸她脑袋,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叶婆子和林三郎,半晌,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我先带她回去。”
林宝月道:“别急。今天是她来找我的,说要认我当义女……呵,有脑子但不多。总之,闹都闹了,瞒也瞒不住了,直接趁热乎审审呗!”
陈茵姝哪怕疼痛之下,也听出了什么,跪在地上惊愕抬头,牙齿打战:“你,你们……”
林宝月冷哼了一声,看了她一眼。
常雎很快就点了头,道:“叫你的人清清场。”
林宝月嗯了一声,朝着卫重华一示意,卫重华便出去吩咐了。
常雎也低声吩咐了随从几句,然后才缓缓走到椅中坐下,叶婆子和林三郎的眼神,都忍不住一直跟着他,林三郎低声道:“爹爹?”
常雎苦笑:“你们先坐。”
叶婆子呆呆地看着他,又看看地上的贵妇人,声音忽然大了三度:“月儿!她……”
林宝月连忙回头安抚:“娘亲娘亲,别生气,爹爹也是受害者,不是变心了,咱不生气哈,回头我再仔细给你解释。”
叶婆子明显混乱了,瞪着眼想了想,顺着林宝月的力度坐回去,继续一眨不眨地盯着常雎。
林三郎已经想到了什么,转而盯着陈茵姝了。
卫重华已经把陈茵姝拖了回来,林宝月从他腰间抽了刀,直接比在陈茵姝脸上,道:“说吧,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我对你恨之入骨,你不说,我立马弄死你!”
陈茵姝急了:“你不能杀我,我,我爹是皇爷的救命恩人!”
林宝月道:“那又如何?人死茶凉,现在皇爷要用的人是我!”她剑尖一斜,划了下去,同时一把捂住她嘴,陈茵姝疼得全身发抖,眼中迅速沁出血泪来。
卫重华急过来接了刀:“殿下,我来。”
林宝月缓缓松开手:“还不说吗?”
陈茵姝眼中满是求恳,转向常雎,整个人抖成一团,常雎却问她:“你当初执意离宫,是因为怀了身孕?”
陈茵姝一下子就不抖了,满脸惊愕地看向他,明显被说中了。
常雎沉声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