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初之心以及白景行兄妹。
边秋好像是一阵风,淡淡的吹拂在每个人的脸上,留下一阵涟漪后,又淡淡的离开了。
白景行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无从猜测他的情绪。
“啧啧,这边秋真是个好姑娘,我是误会她了,我现在觉得,她要真是我嫂子,好像也不是件坏事嘛!”
白景悦坐在沙发上,看着边秋离开的方向,倒是感慨万千,回味无穷的。
因为一开始,她是带着十足敌意来到这个寨子的,以为是这些蛮荒的人用了卑鄙的手段,把白景行困在这里。
甚至已经默默的在脑海里想了无数种法子,想要成功把白景行从这里救出去。
现在边秋给了他们这颗定心丸,她反倒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了。
“边秋本来就是个不错的姑娘,当初我孤身来到这里,好巧不巧的遇到了乔安,我想把乔安带走,可是边江却非要乔安的性命,最后全靠边秋以死相逼,我才有机会离开,说起来……我和乔安,都欠边秋一条命呢!”
初之心回忆着初次来寨子里的种种,对边秋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也一直想回报一下这个女孩儿。
所以,她才会坚持要不远万里的来参加这场婚礼,一是为了祝福白景行,二也是为了感谢边秋。
“我还给你们准备了很珍贵的新婚贺礼,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都怪我,我不该来的!”
初之心自责到了极点,费力的动了动自己的腿,只想下床离开这里,“是不是我离开了,你们就会和好了,她之前那么喜欢你,现在转眼又要和四海结婚,这是在跟你赌气吗?”
“跟你没关系,你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白景行赶紧按住初之心,叹了口气道:“她只是成熟了,知道了勉强是不会有幸福了,选择对我放手而已,这其实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情,你的到来只是加速了她下这个决定的决心,我觉得也是好事吧,总比我们结婚了,她再后悔更好。”
“那你呢?”
初之心眼神犀利,也不兜兜转转,直接朝白景行发出灵魂拷问,“你也想取消婚礼吗,你也觉得这场婚姻是个错误,你想及时止损?”
“我没想那么多。”
白景行眼神充满深意,“我跟她,一开始是逢场作戏,到了后面,我觉得和她结婚或许也没那么糟糕,她会是一个好妻子,这点我是有信心的。”
“所以,你其实是舍不得的?”
初之心连忙追问道。
她很开心,也很诧异,这家伙终于肯正视他对边秋的感情了,而不是一直拿她当挡箭牌,她看得出来,边秋在这小子的心里,其实是有一些分量的。
只不过,他太傲娇了,或者说太自欺欺人,不承认边秋在他心里的分量。
“我才没有舍不得!”
白景行的眼神突然清澈了,然后如梦初醒一般摇摇头,又站了起来,“我又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边江对我做了那么多变态的事情,我还能对他女儿动心,我是贱得慌吗?我充其量是觉得,这下子我又少了一个制约边江的牌而已。”
白景悦十分激动,抓着白景行问道:“什么意思,边江那个老坏蛋对你做了什么?他肯定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不然你的变化不会这么大,你眼里都没有光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
要说以前的白景行,虽然时常对她贩剑,气得她半死,但总体还是阳光开朗大男孩儿,是那种你一看就会觉得很开心,很正能量的人,哪像现在,就像常年在阴沟里泡着的苔藓类植物一样,眼神阴沉沉的,看着就是心理极度扭曲的人。
“我才不要蘑菇哥哥,我要向日葵哥哥,我要你回到从前那个阳光开朗,积极向上的样子!”
白景悦气鼓鼓的,捧着白景行帅气但略有些阴沉的脸庞。一本正经的说道。
“没大没小的,你发什么癫。”
白景行皱了皱眉头,扯开了白景悦揉捏自己脸蛋的手,然后继续对初之心道:“另外,你也不用对边秋抱有那么大的感激,当初你和乔安能脱身,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边秋以死相逼,而是另有原因。”
“另有原因?”
初之心坐正身子,连忙追问道:“不是边秋的原因,那是什么原因?”
“边秋虽然是边江的掌上明珠,但在这种事情上,她根本影响不到边江。就像是边秋以死相逼,要边江放过我,边江同意了,但也不是害怕边秋真的以死要挟,而是看到了我身上的价值……他这些日子,在我身上获得了不少他想要的东西,这个买卖,他是不亏的,所以他才愿意让步你知道吗?”
白景行何等聪明的人,一直都知道他和边秋的婚礼,并非他单方面的受贿于边秋,主要还是他足够有价值。
只不过,他现在的处境,没有别的选择,他愿意隐藏起他的锋芒,跟着边江‘演’而已。
演得久了,他有点入戏了,现在边秋要提前杀青,换人去演,他多少有点错愕以及不适应。
“我当然知道,边江愿意放过你,是有别的利益可图,你对他一样有所图。”
初之心很理解白景行的选择,也不觉得他在这场婚姻中有多‘吃亏’,说到底成年人确实不讲感情,只讲利益。
但是呢,她这个人比较理想化,希望能从这场利益中,找到一些可以让白景行感到幸福的‘真情’,那不就是两全其美了吗?
“我还是很好奇,当初我和乔安能顺利脱身,究竟是因为什么?”
初之心暂且搁置了白景行和边秋的事情,只想快点解决心中的疑问。
因为,她曾经也有过一些猜测,但碍于无法验证,都被她一一推翻了。
现在白景行都主动说起这件事里有‘蹊跷’,她就更迫不及待的想验证了。
“初老大,你何必问我呢,你这么聪明,你心里肯定是有答案的了,你自己想想那种情况下,能压住边江这个土皇帝的,还能有谁呢?”
白景行似笑非笑的看着初之心,意味深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