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受了他的恩惠,那只要他提出条件,他必会尽力达到。
“那就请国公爷——”
云顼不客气的勾了勾唇,幽深的墨眸中却无半分笑意。
“在本宫和暖儿大婚之日,奉上一份厚礼好了。”
顾国公:
他心里一梗,那种不甘心不舒服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尽管在极力掩饰,可终究还是有些许情绪透露出来。
“知道了。”
见他眼神较方才愈发冷沉,苏倾暖便知,他这是对云顼不服气了。
至于不服气在哪里,她大致也猜得到。
总不过是因为之前和她的过节,迁怒罢了。
果真是个小气的人。
顾怿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也不好开口赶他走,便将目光转向了自进门后,就规规矩矩坐在苏锦逸旁边的许菁菁。
这一次,她似乎没有再避嫌的意思。
“如今,我该称呼你阿诺,还是许家小姐。”
她淡淡一笑,“亦或者是,别的什么称呼?”
能得到桑悔的信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云顼和苏锦逸皆知前世的事,不意外她会有此之问。
但顾怿冷峻的脸上,却浮起几分凝色。
一双黢黑的瞳仁中,更是写满了探究。
她的语气并不算疏离,甚至还隐隐透着随意。
仿佛面对的,是一个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我是许诺。”
许菁菁杏眸沉澈干净,盈着浅浅笑意,“也是许菁菁。”
她同她对视着,声调温和,一字一句,极为认真。
“许诺是将军的助手,同许菁菁是桑悔的人,并不矛盾。”
虽然刚来的时候,她并不想接受自己复杂的细作身份,但久而久之,却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她完全可以利用这重身份,办更多的事。
顾怿听的一头雾水,但苏倾暖,却瞬间明白了。
“第二个问题。”
她问的干脆利落,仿佛只要她说,她就信。
“大成殿里,皇兄酒樽里被下了药,可是你的手笔?”
先前皇兄的表现同平日里大相径庭,若说是因为许诺的原因,倒不如说,他是在药物的作用下,受了许诺的影响。
许诺或许会让他失去理智,但绝不会没了神智——
皇兄再失态,都不会对她这个妹妹下杀手。
除非,有人利用了他对许诺的感情,勾起了他的心魔。
她当时就有所怀疑,只是苦于无法证明。
后来大殿被初凌缈的人打砸的一塌糊涂,但她还是借着医治伤患的空隙,找到了皇兄的酒樽。
——当朝太子的酒樽,并不难认。
事实如她所料,里面果然有药物残留。
一个并不高明,但非常有效的手段。
许菁菁面色一惊,下意识看了苏锦逸一眼。
熟悉的眼眸中,熟悉的信任,自始至终都不曾变过。
她回过神,毫不犹豫摇头,“不是我。”
顿了顿,她又斩钉截铁的补充,“不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对他下手。”
哪怕是为了大局,她都不会。
“在这宫里,桑悔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
说到这里,她复看向苏锦逸,又一次着重解释,“文龙观历代道长素来同皇室交好,在宫里安排几个暗桩,不是难事。”
她不希望他误会。
苏锦逸浅浅扬唇,“我相信你。”
顾怿直觉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表兄对这个许菁菁,何止是不一般。
简直就是百依百顺,宠上了天。
他甚至都在怀疑,从小跟着表兄的人,究竟是他,还是许菁菁。
这个疑问,从在大成殿就自他心里升起,如今更是越积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