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暖淡然瞥了她一眼,“很奇怪么?”
“外面动静这般大,宫人自然都躲起来了。”
知道宫内近期可能不会太平,她便提前将寒儿送到了玲珑阁。
至于其他宫人,也在御卫的掩护之下,及时撤离到了安全的地方。
方才她进来的时候,就已悄悄确认过。
暖福宫未有伤亡。
初凌缈不怀好意的勾唇,“林倾寒的身世,想必你也查出来了,你觉得以你父皇睚眦必报的性子,会不会对她做点什么?”
毕竟于苏琒而言,林倾寒就是耻辱一般的存在。
苏倾暖面色冷肃,“这个就不用你管了。”
父皇身上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绝不会伤害母亲的孩子。
更何况,她出嫁时,自会带寒儿回大楚。
寒儿来江夏那么久,父皇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从未对她提起过。
这说明,这层窗户纸,他并不想捅破。
初凌缈轻呵,“本座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只是——”
“你就这么确定,她不会生出二心?”
苏倾暖没心思和她打哑迷,“你究竟想说什么?”
“自然是用你一宫人的性命,换剩下的两枚玉佩。”
初凌渺眉眼肉眼可见的嚣张起来,“本座知道你会医术,但本座的毒,天下无人能解。”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特意选了一种会延迟发作的毒。
一旦发作,必死无疑。
见苏倾暖不以为然,她好心向她解释,“哦,本座不小心落了一包毒药在你妹妹那里,或许,她已经下在了你们的饭菜里了哦。”
一种手段重复两次有什么意思?
她最喜欢的,是让他们从内部瓦解,最好自相残杀。
“你似乎很自信,我一定会下毒。”
正在这时,一道稚嫩的童声忽而响了起来,宛如林间溪水般清澈透亮。
“但你忘了一件事,即便我对他的死有那么几分难过,但也永远越不过姐姐去,又怎么会为了他,谋害姐姐呢?”
话音一落,众人便见一个雕琢可爱的幼小身影,缓缓出现视线里。
林倾寒穿着不同于往日鲜亮的天青色衣裙,素净中多了几分沉稳之感。
连那张充满了婴儿肥的小小圆脸上,也失了素日里的娇憨稚气。
这样的她,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
除了外表,她似乎已经不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苏倾暖不着痕迹看向了她身后的古星和古月。
林倾寒察觉到了,连忙弱着嗓音解释,“姐姐你别怪古星和古月姐姐, 是我坚持要回来的。”
说着,她复看向初凌渺,将一个白色小瓷瓶用力掷了过去,粉嫩小脸上的嫌恶再不掩饰,“这脏东西,还给你。”
见状,苏倾暖眉头微皱。
她什么时候得了这毒药的?
初凌缈莫名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刺眼。
思及同是骨亲,她却被初凌波逼迫到如此狼狈的境地,她当即一伸手将那瓷瓶吸了过来,嘲讽冷笑。
“怎么,你不打算为你的生身父亲报仇了?”
“你可别忘了,就是你这位好姐姐,让你变成了没有父亲的孤儿。”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亲情这种东西,就不该存在于世上。
“恐怕你误会了,我从来都没有父亲。”
不同于之前在苏倾暖面前的低落,此刻的林倾寒,整个人被和煦的暖阳包裹照耀着,浑身上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他既这么多年没有找过我,想来也不打算认我。”
“而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语气坦率而笃定,“也不稀罕有他这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