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川眼疾手快,扯住徐蓝歌的手腕往旁边一带,水杯擦着徐蓝歌的左耳飞过,“嘭”的一声落在水泥地上!
稀碎的玻璃碴乱飞,有一片迸溅到徐蓝歌额头,立马擦出一道猩红。
宋怀川还没反应过来,房门被从里面重重关上,高瘦男人还愤愤不平骂了句:“以后再敢回来,就把你个小贱人的腿给打断!”
顷刻间,房间内又传出中年女人压抑的哭声。
宋怀川和徐蓝歌再次四目相交。
徐蓝歌穿的还是一起看电影那身衣服,但此时头发凌乱,小脸上满是泪痕,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宋怀川从小生活在一个富足和睦的家庭,第一次看到为人父母的打骂羞辱子女,落在徐蓝歌身上的眼神满是心疼。
“你额头受伤了。附近有没有医院,我马上带你去包扎一下,别落了疤。”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徐蓝歌摸了下额头还在渗血的伤口,不以为意。
“先找医院,我再与你细说。”宋怀川扣住她手腕,往亮着路灯的街上带,“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他的行为已经构成家暴,等你包扎好,我准备报警。”
“我妈又不准备与他离婚,就算报警,也没有任何用处。”徐蓝歌把手收回,颓败地自嘲,“宋怀川,我的家庭是不是挺可笑——一个性格暴躁没有本事的继父,一个软弱无能的亲妈——”
宋怀川生活的环境和家庭,把他保护得非常好,他从未体验过人间疾苦。
即便是一句诋毁和辱骂,也没有。
他也没有与人敞开心扉聊过天,此时此刻听到徐蓝歌自揭伤疤,竟有些不知所措。
“宋怀川,我骗了你。”徐蓝歌水盈盈的眼眸中全是酸楚和自责。
“我家不是父慈母爱,是鸡飞狗跳的重组家庭。我高考的分数勉强能上个民办本科,但学费太高,没人替我出钱。我根本没有补习英语,别说下半年,就是这辈子也没有出国的打算。因为,我这个家境,连出国的机票都买不起——”
说着,她就哽咽起来。
眼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落下,砸在宋怀川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心疼的去拥徐蓝歌,徐蓝歌提前避开,“我就是个骗子,你不用安慰我,也不用怜惜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自生自灭”四个字瞬间把宋怀川给刺激到了。
他强势握住徐蓝歌的手,二话不说去附近找医院。
这么个小地方,根本没有像样的医院,只有一家小诊所。
医生为徐蓝歌清洗伤口,消毒之后涂了药膏,覆了层薄薄的纱布。
时值盛夏,外面温度很高,两人从诊所出来,才走了几十米就出了一身汗。
“你那个家,暂时别回去了。先跟我回市区,我替你找个酒店开个房间先住着。”宋怀川已经替她安排好后续。
她却决然摇头,“我与你非亲非故,你没必要帮我。何况,我还用假人设欺骗了你,你该讨厌我、远离我才对。”
“别的事可以依你,但今晚必须跟我回市区。”宋怀川语气坚执,朝路旁停靠的出租车摆手。
出租车快速驶来,宋怀川强势把她推搡进后车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