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叫人来喊回去。
“知道了。”季清欢往外应一声。
并不宽大的矮桌对面。
盘腿坐着的人只恹恹抬眸看他,没吭声。
相顾无言,不知道说什么。
“那,”季清欢从软榻起身,视线又从头到脚的看一遍韩枭,不知道四肢有没有擦伤,听说是摔在青石板上的,“你好好养着,我先走了。”
七八岁时的韩枭,喜欢跑到王宫犄角旮旯去‘探宝’,只要是他没见过,一砖一瓦都很奇妙。
曾经在某个宫殿角落。
他看到过一只通体乌黑的小蜘蛛。
小蜘蛛很努力的吐着白丝,在砖缝和墙壁之间穿梭着,反复奔波,终于织出一张看起来很结实很缜密的网,是小蜘蛛的家。
出于好奇,韩枭冲小蜘蛛的网撒尿。
小蜘蛛就被死死黏在蜘蛛网上,直到被它辛苦织就的蛛网一圈圈裹紧,溺毙在那泡童子尿里。
不知为何忽然会想到这一幕。
韩枭盯着季清欢的脸,哪怕心底正翻江倒海,面上也只是清淡挑了挑眉,倏地展唇笑了。
“走吧,奔波去吧。”
“”
对于韩枭不同寻常的豁达与无谓。
季清欢心脏好像空了一点点。
他有些无措,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去年住在四锦城将军府时,内室窗外的凌霄花热烈盛开,某天午后,他曾经摘来几朵搁在掌心里,摊在阳光下静静的看。
那时的凌霄花,仿佛于此刻正被狂风吹拂,花瓣要飘落了。
哪怕他不想叫凌霄花飘落。
怎奈腕上有绳索。
苦叹不能捉。
季清欢在离开韩枭内室之前,温吞且犹豫的说了句话。
“其实,你刚才问的如果,我没法儿确定还未发生的情况会怎么选择,我如何选但兴许”
“兴许什么。”
韩枭听见自己哑声问他。
搁在毯子上的手指有些颤抖。
季清欢却没再说话,静默过后,黯然的垂下眼皮。
他转身离开了。
“”
“我讨厌季家。”
韩枭自嘲嗤笑,眼眶红的厉害。
单手抬起推开窗扇,掌心里的刀疤变成一条粉红色的线,他透过窗子看人,那道背影挺直的有些僵硬,脚步却迅捷如常。
只要季家有人喊。
季清欢的脚步从没为他停留过。
韩枭觉得华生他们骂的对。
季家人表面一个个刚直不阿,忠肝义胆,清正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