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队伍再次启程。
傅云琦跟韩枭从后面追上来,骑到季清欢身边一左一右,并排前行。
离袁州城不远了。
顾忌着老爹身体不能受颠簸,整个队伍的前行速度并不快。
季清欢身后跟着一辆马车,季老爹就在马车里休息,棕木色的车轱辘在官道上吱扭扭的晃,跟某人马鞍底下悬着的银叶子一起,轻奏出悠闲悦耳的动静。
但整个黑压压的队伍里。
也就韩枭一个人看起来悠闲。
他骑马走在季清欢左侧,嘴里不时哼过小曲儿,姿态就像跟着众人来春游的,满脸闲散。
“小王爷,袁州城里有什么好玩的?”
“啊?哈哈,从前再好玩如今也没有了,我也将近一年没逛过袁州城,如今成了那位赵王叔的地界儿”
傅云琦跟韩枭也不管中间隔着一个人。
旁若无人的闲聊着。
某个瞬间。
季清欢不耐烦的打断他俩:“管管你的衣裳,再飘过来我拽了它。”
第六次把韩枭的白绸披风从身前拂开!
傍晚的山野间,风是有些大。
他们骑在马上往前走,韩枭的披风总飘到季清欢腿上和手腕上,飘过来好几次了。
本来季清欢就心烦。
被骚扰的更烦。
“哎,”傅云琦骑在季清欢右边,马速也慢,开嗓笑劝着,“贤弟你可不能怪世子啊,这春日里衣衫轻薄,风也不正经,总盯着我世子贤弟痴缠不放。”
“”
姓傅的满嘴骚话。
周围马蹄踏地声杂乱,季清欢淡淡回了句:“就你们最不正经。”
少有这种能跟季清欢打趣的时候。
傅云琦笑而不语。
“季将军好大的威风,”韩枭冷哼,拖着懒洋洋的腔调耍无赖,“春风拂我薄衫,将军容不下,你敢拽我就敢脱,到时候光着身子骑马走在你身边,看谁丢脸。”
他午时袖口被血染脏了。
出发前,换了件傅云琦给他准备的衣裳。
傅云琦素来喜爱美人儿,自然知道什么人合适什么颜色。
一袭浅粉色的合欢锦衫搭配白绸披风,春日的披风没有夹绵,薄薄一层拢在韩枭身后,头顶斜簪着一根彩蓝色珐琅簪子,坠着两颗血滴红宝石。
跟随马匹脚步,红宝石随他一起吊儿郎当的晃。
半披着的头发也被晃的松散,整个人更添许多浪荡气。
小世子长的漂亮也不是一两日了。
今天穿上粉色衣衫又实在出挑,招来不少人侧目。
就连过路百姓都盯着他瞧。
重点是,在季家军们都穿着黑武服且气势精猛的队伍里。
韩枭惹人注目的骑在前头晃荡。
一如既往的嚣张!
所以季清欢说他俩都不正经,这会儿又听韩枭说要光着身子骑马。
季清欢冷嗤:“世子要骑马裸奔,丢脸的又不是我。”
“裸奔?”韩枭忽然勾唇,歪着身子去瞥季清欢的脸,嗓音很低,“做梦呢,本世子必不能叫你饱眼福,你也就梦里想想了。”
我靠。
季清欢咬牙:“我多稀罕看你?”
还梦里想!
“你的梦那谁知道呢,”韩枭贱气啷当的笑,又道,“我多香饽饽啊,闺阁少男少女的梦。”
“?”
季清欢哑然,险些被气笑了。
“是,韩王世子的脸皮总叫我叹服。”
“不止脸皮,本世子还有许多地方能叫你叹服,嗯?”
韩枭说话间拎着披风一扬,白绸又被风吹到季清欢胸口了。
这回还从他眼前蒙过去。
扑了个满脸香风。
季清欢抬手按下白绸披风,转头瞪韩枭。
韩枭盯着他笑,身子被马匹颠的一晃一晃,笑容愈发轻佻。
季清欢:
妈的,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