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
“我不去,你喊赵钰慈坐吧,你俩坐着喝茶多好,不知道的以为他才是你儿子。”季清欢负气嘟囔着。
委屈,还是委屈。
他不是替自己委屈。
是替那些为保护赵钰慈而丧命的兵将们,委屈!
家里遭难,有好些个跟他一起习武的小兄弟们都死了,尸体葬身火海寻不回来。
有的年纪比他还小,有的家里刚说好亲事。
季清欢还说要去喝喜酒来着。
忽然一下人就不在了
他本来心里就难受,逼着自己不去想。
可那该死的赵钰慈竟然说——
‘你家死几个低贱的兵卒怎么了。’
低贱的兵,谁低贱啊。
谁不是有爹有娘的血肉之躯,活蹦乱跳的人!
季清欢想想都气的要发疯。
都不如弄死赵钰慈了事,他们季家也不必再受韩王胁迫。
可老爹说要保护太子震慑诸侯,好拖延时间给百姓活路
老爹格局这么大,季清欢不好违背。
“瞧你说的,太子哪有我儿半分聪慧机灵?文不成武不就,我怎能养出他那种儿子,”季沧海朝角落说,武将粗嗓暗含宠溺,“还得是咱欢欢儿好,啊?”
季清欢不吃这套:“您少说这种话哄我,我都不是小孩儿了。”
“嚷着不是小孩儿,却净做些孩子气的事儿。”
“”
昏黄灯烛下,季老爹的肩背坐在凳子上有些佝偻了,抬手去倒茶。
热热的茶雾袅袅升腾在空气里,周围足够安静。
季清欢抬头还带着气愤瞥那人,瞧见这道身影又有些心疼。
他私下里跟自己爹说话,就直白很多。
“那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啊,咱家本来好好的,先皇都不在了你还管太子干什么,百姓有百姓的活路,你就非得断了咱家的路”
“何为断路?”季沧海笑了笑,征战半生的坚毅脸庞在灯烛下,稍显暗沉。
“孩子,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啥意思。
季清欢默了默,背过身抹了一把脸这才站起来。
他走到茶桌边坐下:“爹,你细说。”
怎么感觉老爹这话说的
像是另有打算?
可家里不是已经被韩王挟制了吗,哪还有能后生的路?
季清欢不明白。
“嗯,”季沧海捋了一把胡须,稳声说,“阿元,你也该长大了,有些事爹不妨今晚就告诉你”
嘶。
语气如此神秘沉重,像是有大事要托付!
季清欢眼神有些迷茫,忽然惊恐发问。
“爹!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