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啪!”
是烟花爆竹声。
冬日傍晚天色黑的早,整个庭院上空都灰蒙蒙的。
今晚是除夕,今年又是战乱之年。
青源城的百姓们都在王宫门口领了爆竹和烟火,燃放爆竹添喜气,也能压一压空气中腐烂的味道。
因着打仗,最近死了太多人。
此刻傍晚天色才刚擦黑,城中就已经灯火万家,爆竹燃起了。
昏沉沉的夜幕被彩焰映出五彩缤纷,过年的氛围太浓,却没叫琢玉殿里的人们感到喜气。
前堂里。
韩家父子针锋相对,一站一坐。
穿着金纹华丽长袍的韩王脚边,散着韩枭刚砸过来的茶盏碎瓷片。
季清欢坐在韩枭圈椅旁边的软凳上,极力缩减存在感,低着头不说话。
但垂着眼皮的眸底正因韩王那句——
‘你跟清欢贤侄一同去北大营。’
而惊喜万分!
韩王同意让他跟老爹走?
这简直是最好最好的消息了!
季清欢指尖抓在身侧软凳边缘,心底琢磨着能走就行。
韩枭去不去都无所谓,反正进了军营他们是要打仗的。
总不至于连杀敌的时候都得黏着他?
“”
屋子里太寂静。
衬得外面烟花爆竹声尤为吵闹。
韩问天被茶盏也砸出了火气,双手背到身后沉声说。
“这是本王跟季将军已经商量好的,所有小事都能依你,可关乎到你前程的大事还由不得你做主!”
吃饭想坐哪坐哪,生病了想让谁侍疾也无妨。
但他对韩枭的放纵是有底线的,触及底线就不行。
儿子终归拗不过老子!
“我偏不去,他也不许去。”
坐在圈椅里的阴鸷少年抬眼看人,猩红眸底全是抗拒,抗拒这种被掌控感。
韩枭又说:“父王有招数尽管来,大不了把我分尸了运过去,无所谓。”
“反正我拽着季清欢,死也要死在这宫殿里!”
“你要翻天!”韩问天气急,抬手指着椅子里的儿子。
“一巴掌把你打的比从前更不服管了?老子跟你这么大的时候,早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上百回了!”
韩枭嗤笑:“那是您命不好,与我无关。”
动不动就提当年南部内乱,韩问天奋起持剑斩四方,一路踏着尸骨登上王位的事。
他这些年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老子命不好?是,你的命好”
韩问天甩了甩宽袖,冷笑着打量椅子里的儿子。
“外头多少人忙活一辈子赚的钱,都不够买你一件衣裳的,你自然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