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雪下了一夜,冰封千里。
厚厚积雪把院儿里的树枝压的咯吱咯吱响。
韩枭内室里不知被谁点了安神香,熏香拿地龙烘了一夜,让屋里的酒气消散不少,只剩残余的檀香味儿。
皱巴巴的床铺里空无一人,被子也不见了。
反倒是羊毛地毯上有两个人形鼓包。
“嗯?”季清欢率先醒来。
太阳穴跟着泛起酒醉后的钝痛!
他下意识抬手按脑袋却发觉胳膊抽不动,被什么柔韧的东西牢牢禁锢着,还挺暖和。
右肩抵着一片热热的肉墙。
不等他研究怎么回事,就听见旁边这道沉稳的心跳闷咚声,以及某人还在熟睡着的呼吸也落在他耳畔。
什么鬼?
韩枭昨夜抱着他睡的?
季清欢一激灵就要坐起来,可腿也动不了。
他强行抽出一条胳膊掀开被子,打量这片混乱!
被子底下,怕冷的人紧紧挨着他,一条腿横放着压他大腿上,穿着白袜的脚塞到他两只膝盖间,还挺会找暖和地方。
一只手臂在他腰间紧箍着,另一只
还在季清欢脖颈后面放着,韩枭墨绿色衣袖软乎乎的。
显然已经叫他枕了一夜。
季清欢昨夜只脱了外袍,里面穿着白檀给他的兔毛软衫,浅蓝色的锦袄被丢在旁边团一团。
韩枭则是脱了黑熊毛大氅,身上就剩墨绿色的单袄长袍。
此刻身着墨绿色衣裳的矜贵少年,睡颜干净漂亮,像猫崽似的偎在他身侧。
一眼就能看出睡的很香。
季清欢头更疼了,他用手肘支着艰难抬身:“喂!起来。”
得让韩枭把腿挪走,他不想触碰这条狗腿。
“谁敢吵本世子睡觉,砍了你。”韩枭嘟囔一声。
许是没了被子觉得冷。
他闭着眼睛顾涌到季清欢身边,手臂收紧抱住,腿也压的更重,整个动作自然连贯如行云流水。
季清欢刚支起的身子又被他圈回怀里了!
“!”
“我操。”季清欢惊愕瞪大眼睛。
肩上这颗狗头正在蹭他脸颊,那条狗腿也跟着往他大腿上蹭,越来越往上,估计是察觉到他身体中间最暖和?
重点是贴的太近。
季清欢后腰某处好热,这点炙热让他险些蹦起来。
“死人妖我操你大爷!”
大早上把鸟冲着他,膈应死了。
“——谁?”
韩枭终于被吵醒了,迷迷瞪瞪睁眼。
但也只掀开眼皮一瞬,看见他抱着的人是季清欢就又闭上了。
没有生命危险,可以睡。
他昨夜睡的很舒服。
在梦里都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手脚也很暖和。
韩枭继续抱着怀里这具暖暖的身子,嗓音绵哑还带着鼻音。
“嘘,再睡会儿。”
“?”
嘘你爹!
季清欢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抬掌猛地把韩枭大腿推开,跟着翻身而起滚到旁边地毯上坐着,紧皱着眉瞪韩枭,极想把脚踹到这狗东西脸上。
“呃。”这下韩枭彻底疼醒了。
昨天从大殿台阶滚下来膝盖受伤,刚被季清欢用手腕撞了一下。
骤然疼醒又是从睡梦中惊醒,起床气浓重的人瞬间燥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