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欢看着他跑走,也跟着加速疾驰。
同样弓起脊背半悬空的骑乘,身子随着马匹颠簸的劲道上下起伏,减缓马背冲击力。
人马合一,破风而行!
这才是标准的疾驰姿势。
电视剧里能坐着骑,那都是为了画面拍出来不糊。
事实上真到疾驰的时候,屁股肯定不能紧紧贴在马背上,容易被颠死。
大冬天疾驰着寒风吹到身上就如冰刀子,剐的人透骨凉!
季清欢在冷风里眯眼睨着前面那道身影,心说一贯矜贵娇气的世子,原来也没那么娇气。
尊贵的世子不坐马车选择在冬日疾驰,只为赶时间。
省得被追来的兵将们捉回去,来不及问话。
一听说母亲死因有疑,韩枭就不怕冷了。
季清欢算是可怜他有这份孝心,纵马追上。
“喂,你慢点骑,大不了追兵赶来我替你挡一会儿!”
韩枭没回话。
只抽空看了季清欢一眼。
好像剐在他骨缝儿里的冰刀子,忽然没那么冷了。
“”
两个少年的黑斗篷随风荡开。
在冬日萧瑟枯糜的深林里,并排开出两朵小小蘑菇伞。
天幕随着日落迹象,好似又要下雪。
整个天空阴沉沉的翻涌黑云,风声也越来越冷。
幸好他俩已经到地方了!
季清欢站在一户农家院门前,搓搓掌心,一连串白雾自他唇边流逝,韩枭刚进院子里不久。
他正想着韩枭什么时候出来,问的怎么样了。
就看转角处出现一个约三十多岁的男人!
身材枯瘦,裹着一件土棕色厚棉袄,脸上有两撇八字胡。
一股子穷酸书生味儿。
男人双手插袖筒里哆嗦着走来,瞧见马匹以及门神似的季清欢,狐疑打量:“你是谁啊?”
“关你屁事。”季清欢瞥他。
这男人满身酒臭气。
“嘿你这小伢子,”中年男人停下脚步,“你站老子家门口还说不关老子的事儿,你可知道老子是谁?”
“老子是春举秀才,未来是要当状元的!”
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季清欢扭头往身后看。
大门关着他看不见里面,只能看见破旧的土色院墙。
他问男的:“这是你家?”
这就是韩枭口中给姚娘子挑的好夫婿,张秀才?
“不是我家是你家?”张滨打量这个相貌衣着都平平无奇的小子,最后被冷风吹的受不了,嘟囔一声。
“世道乱了,怕是过路人来要饭的,我家可没饭给你。”
说完他伸手推开家门,防贼似的把破木门关上!
“”
季清欢抬手揉了揉马尾,发缕凝了一层寒霜。
他朝木门走近些。
就听见里头张秀才正在怒吼。
“——你又是谁啊?”
“姚春秀!你嫁给老子之前还跟旁人有过儿子?说,这是你跟谁的野种!”
“老子就纳闷儿当初你养的跟大户小姐似的,怎么甘心嫁到我家,原来是身子不干净!你个破烂儿货,不怪老子心里膈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