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季清欢犹豫着,表情为难,“说出来可能会惹你不高兴,叫你们父子关系更差。”
韩枭看着卖关子的人,冷笑:“这么勉强就别说了。”
“那我还是说吧,啊?”
季清欢把软凳拽着往前顾涌几下,坐到韩枭左侧边。
看韩枭不理他,他自己接着说。
“我觉得你在韩王王爷面前,根本说不上话,你自己就没有半点势力能与之抗衡?”
韩枭沉默。
季清欢又道:“你看,朝堂上都是谁的权力大,谁才有资格发表言论,你们王宫就是个小朝堂,你什么都没有当然就不会有人重视你的想法。”
“再说你想追查母亲死因,治韩王一个‘谋害嫡妻’的罪名?那也得有人敢搭腔啊。”
“你现在的处境其实很简单。”
“你在南部得有自己有权,才能跟王爷爹抗衡。”
这番话的过程里,韩枭一直沉默不语。
像是在思索什么。
季清欢就说的更起劲儿:“至少下次出现这种情况,你一抬手你的亲信能呼呼啦啦围住韩子珩,就不会——”
“我知道了。”韩枭打断他,浅淡蹙眉。
季清欢张了张嘴:“啊?”
就一个知道了。
不应该聊聊怎么弄死老家伙,然后韩枭自己上位么。
反正站在季清欢的立场上,他很乐意看一场父子相残的戏码。等到南部乱了他就能找机会带着太子跑,喊上老爹一起往西夏去。
那么季家的困境就迎刃而解了。
问题是——
韩枭看起来还不想弄死韩王?
季清欢试探着问:“那你怎么想的?”
他又急切补了一句:“我可以帮你,就像今天在大殿上一样!”
“我怎么想的不必告诉你,你也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韩枭声线彻底冷下来。
整个人都阴沉极了,坐在椅子里冷冷睨着季清欢的脸。
就算他想知道母妃的死因真相。
也没蠢到要听信季清欢挑拨,去夺父亲的权,一举搅乱南部内政。
尤其是正值天下大乱的时候。
这会害死南部所有人!
再退一万步说。
若真怀疑他爹谋害他母妃,那也得叫母妃的娘家陈氏出面,去联络宗族长老们彻查死因。
等有了确切证据。
再由长老们主持斥责王婿,替陈氏族人向韩王索要致歉与补偿。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韩枭最多往后不孝敬他爹,或再也不认这个爹。
绝不可能因为母亲的死而去弑父!
那是畜生才有的行径。
“胆敢教唆我弑父夺权。”
韩枭侧过身子,发丝凌乱更显得五官阴鸷诡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