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北周太祖欲取天下有才之士为国效力,故而有科举一道,至今已有三百年有余!”
宇文家族在鲜卑贵族中汉化程度算是最高的那一批,宇文禅本人也是饱读经典,对科举的由来是侃侃而谈。
众学生虽然不解宇文禅提起这段历史是何用意,但还是耐心地听了下去。
“三百年来,无论是大周还是北凉,通过科举选取的栋梁之才不计其数!老夫不才也是宣正十八年的进士!往上数还有太宗时期的贤相萧衍光,大周的牛僧儒、李德召,这些人无不是通过科举走上仕途,继而为天下苍生谋福!”
众学生听得不断点头,宇文禅举的这几个人,确实是这几百年来誉满天下的贤相,是大部分读书人的终极偶像。
“但这种人物,以后估计不会再有了!”宇文禅说着便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会再有了?宇文尚书莫不是看轻我等?”
“我等皆是有抱负之辈,可不像那些蒙受祖荫的废物,只会混吃等死!”
“大家都别吵!宇文尚书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还是听宇文尚书怎么说吧!”
宇文禅扫过一众学生,眼神里闪过一丝悲悯。
“科举恐怕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了!至少在燕京不会有了!”
宇文禅这话一出,太学生们顿时炸锅了,他们本来就是因为久久没开科举而不满,如今听到科举不会再有的消息,哪里还按捺的住。
“为什么不会有科举了?宇文尚书你得把话说清楚啊!”
“不会是陛下的意思吧?听说陛下喜欢弓马,对我们这些读书人肯定有偏见!”
“就算再有偏见也不能取消科举吧?以后朝廷怎么取士?真就全靠那群荫官的废物吗?”
正在院子里偷听的宇文央感觉有被骂到,他虽然有才名,但他那个户部郎中的职位,却是靠祖荫得来的。
“不会的!陛下说到底还不到桃李之年,那会有种主意,定然是朝中有奸佞迷惑了陛下!”
“那奸佞是谁?”
这个问题一经提出,众人便齐刷刷地看向了宇文禅。
宇文禅见时机已到,便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猜的没错!阻止陛下开科取士的,确有其人!那人的名字就叫张玄!”
听到张玄这个名字,不少太学生脸上都露出了果然的神情。
拓跋婉儿自登基以来对张玄言听计从的行径,早就传遍了整个燕京。
现在就算燕京城里的老百姓都知道女皇对她那个丈夫宠信非常,都说这乾王必然有过人的长处,才能让女皇如此俯首帖耳。
“果然是那个南朝嫪毐!这家伙一定是南朝派来祸乱我们朝纲的!”
“眼下南朝皇帝正在朝着燕京袭来,如果还有张玄这个奸贼作为内应,我们怕是亡国在即了!”
“此妖孽不除!国永无宁日!”
“诸君都是有大抱负之人,值此国难当头,难不成也学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做缩头乌龟吗?”
宇文禅摸了摸鼻子,虽然自己也被波及到了,但节奏引向了张玄那边,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好事!
眼见着这些太学生们嚷着嚷着就朝太极宫去了,宇文禅随即松了口气,同时也在心里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