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其实最开始格以并没有骗他。
木里阿是妻子的意思。
但同时,也是家人的意思。
桐骨其实是一个心思很敏感的小孩,明明还没有长大,就被迫经历那么多事情。
要装出一副成熟的样子,游走在各种豺狼虎豹之间,稍微有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他和他哥哥。
这么多年,他一直过的谨小慎微,哥哥也长时间在外面寻找破阵的办法。
寨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一个人扛。
每当他受不了的时候,他就会强迫着自己,让自己想想那些死去的哥哥姐姐们。
他逼迫着自己迅速长大,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我们是家人。”
卓阑任由桐骨在他怀里发泄。
其实卸下伪装之后的桐骨,还是挺可爱的,原本在他最初的预想中,弟弟就应该是这个模样的。
可惜……
他的弟弟没有长成他想要的模样,但没关系,他现在又多了两个弟弟。
卓阑揉了揉桐骨的头,动作非常小心。
他不知道对方现在这一副人体又是从哪里来的,但小时候刚刚化形的那一副……
卓阑叹了口气,等着桐骨哭完。
桐骨之前为了不让哥哥担心,一直都表现出一副沉稳的样子,现在能够扑在卓阑怀里哭,哭得眼泪都快流干了。
到底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抽抽搭搭的。
看着怪惹人怜惜的。
卓阑给他擦完眼泪,换了一个问题:“所以现在你哥哥的本体拿回来了,你的呢?”
桐骨委委屈屈地指着外面那个竹楼:“在那里呢,他们把我放在那里晒太阳,把我晒的可疼了……”
卓阑想起了少年脖子上的晒伤,心疼地问:“你没有擦药吗?”
桐骨更委屈了:“擦了药也没有用,只要一直晒,伤口就一直在。”
卓阑小心翼翼的拨开他脖子那一片的衣服,果不其然是红彤彤的一片,甚至连皮都掉了一大块。
看着就疼。
卓阑一颗当哥哥的心都快急死了,一个激动,手上突然多出来一管药膏。
卓阑愣了一下,拿着这个药膏一脸不可置信。
哪来的?!
就是惊呼这一下,衣服不小心扯到了桐骨的伤口,桐骨“嘶”了一声,眼泪哗啦啦的掉。
卓阑来得及管这些,连忙小心翼翼的给对方上药。
桐骨的伤口一直都在,十几年了,从来没喊过一次疼。
现在终于喊出来了。
卓阑给他擦着药,动作轻柔,还给对方吹气。
桐骨上完药,原本火辣辣的伤口,现在冰冰凉凉的,虽然还是疼,但他莫名的就感觉好多了。
桐骨看着卓阑的眼睛,红着眼睛:“木里阿……帮帮我们吧……”
卓阑揉了揉桐骨的脑袋:“帮,一定帮!”
卓阑的脑子里:
已经把自己哭成一个水球的零零,咬着自己的小手帕,深藏功与名。
零零:呜呜呜呜,太踏马可怜儿了……
呜呜呜,勉为其难把妖妖给你抱一小会儿……
就一会儿,不能蹬鼻子上脸啊!
不枉我冒着被天道伯伯揪出来的风险从我的小金库给你送药呢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