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与文卿梅说这些的目的不在于文卿梅本身,而在于宣政殿龙椅之上还坐着一位谁都猜不透心思的皇帝刘泷。
文卿梅若是将这个孝守得太足,谁知道刘泷的密探报到其耳中以后会不会想着文卿梅对自己怀有恨意。
但凡让皇帝起这么一点点的心思,文卿梅留在五叶庄里将会成为自己的一枚定时炸弹。
或者说,将来皇帝对自己有所不满,只要有人再把这事拿出来说,刘梦棣绝对讨不得好。
文卿梅的思想还是比较单纯的,毕竟她没涉及官行举业,所以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她只是以为刘梦棣是在关心与安慰自己。
“爷,我……”
刘梦棣见得文卿梅的情绪还算是稳定,这才说道:“你且记住,除了治孝那一天,平日里不能穿戴全身白孝。你非是要守,就剪一块青麻下来折成方块,用针别于臂袖之上,权当作你穿了孝服了。”
“什么?”
“别问,问多了对你与你父亲都不好,这事千万不能引起他人注意,别张扬出去就对了。”
“我 、我穿成那样会给你带麻烦吗?”
“会!”刘梦棣点了点头:“我刚刚去过账房,已打发人出去购买坟地去了,就是不知合不合文延贞的八字。事出于急,现在也顾不上那许多,将来你有了银子,觉得风水不好,要迁坟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明日我让宋琏带上你去一趟大慈恩寺将你爹好生哭俸一场,送出城外安葬。我再放你三天假,你好生休养几日,我公让莲儿陪在你身边……”
“不必麻烦莲姐姐,我……”
“你别莲姐姐莲姐姨的,她还比你小些许呢。行了,不与你多说别的,我就一点要求。治孝送葬结束以后你自己如何蒙被子里哭都没事,千万别让人瞧见而四处乱说。也别让爷我看到,爷见不得这个!”
“真、真的弄出来了么?”
刘梦棣真诚地点头答道:“大理寺众官吏与我皆不对付,我是先去见了刑部牛侍郎,然后又找了太子帮忙。其实就是费个口舌,别的倒是也没帮上什么忙。你先休息准备去吧,明日还得赶早呢。放心,我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处算命先生的摊位,问了一下,明日即是个吉日。去吧,这里我唤人来收拾。”
“爷,我……”
“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说出来只会让我羞臊,这事说到底是姓刘的对不起你们姓文的,还不敢承认。”
文卿梅深情地看着刘梦棣,一时之言难以言表。
刘梦棣又道:“去吧,别留在这里让爷我难堪了。”
“是。”
文卿梅应了一声之后便向着他处而去。
她离开之时甚至还回了两次头。
刘梦棣叹息了一声,正想着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粥厂的皮休却是向着这边奔了进来。
刘梦棣见得是皮休,就呵呵笑了起来:“你如何来了?爷我可没招呼你来,今日可不管饭哈!”
皮休言道:“有事找你,但还有一件要事你得先去办了!”
“哦?什么事还得让你吩咐爷我亲自出马?遇到什么难事了么?”
皮休说道:“那日在粥厂里我见过你的一个跟班,当时有人管他叫中山奇侠,后来在庄里又见着他,才知道这个人叫宋琏的人。”
“你别到处乱说,中山奇侠其实也被朝廷通缉着,只是其为人正义地面上的差役并不为难。”
“他不是中山奇侠!”
“哦?你怎么知道的?”
“他武功没那么厉害!”
“哈哈哈!”刘梦棣笑了几声之后说道,“我来我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情。”
“当然不是了,正事我还没说呢,我只是先说说宋琏而已。”
“怎么?他得罪你了?”
“没有!但他得罪了一老头!”
“一老头?”刘梦棣疑问了起来。
皮休此时才说道:“我是粥厂掌柜,宋琏是让我进庄的。但我进来之时有个老头也要进来,因为不知其身份,宋琏就挡着不让进,说是要通报以后再说,那老头就不高兴了。宋琏占着自己年轻力壮想要将老头驱赶出去,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