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刘士湛言道:“昨天皇上给户部的何溯之下了道口谕,让他今天来下棋。那鸟人居然装病不肯来,气得皇上是直接一道圣旨发过去,当场就把何溯之从床上拉起来了,说是什么时候病好了,什么时候再与齐国使者下棋,只有下完了这盘棋才可以来上朝!”
刘梦棣笑道:“要是病好不了便让他回家抱孩子?”
“是呀。这不,今天一早,那鸟人病就好了,朝也没去上,直接就到这里与齐国使者下棋来了,此时正在下面水榭里坐着对弈的就是他们。”
刘士湛连郭健都能叫一声郭侍中,却一口一个鸟人的称呼着何溯,这让刘梦棣感到有些奇怪。
刘梦棣问道:“三叔,何溯之多少也是朝廷命官,直呼其名也就算了,不必一口一个鸟人吧?您可比不得小六子我!”
“你是不知道他当初做了什么事情!你要是知道了,就你那张嘴,怕是骂得比我还难听!想来齐国使者就是来找他麻烦的!听说圣棋过些日子也会来关中呢!怕就是冲着他来的!”
“哦?”刘梦棣问道:“到底什么事情呀?”
“不想提!你自己问那鸟人去!即是圣棋与其弟子是冲着他来的,想来之前定是研究过何溯之的棋路,要不然不会这么大胆地来打他麻烦!”
“小六子我也是听说了齐国使者摆下擂台之事这才来的 ,可你与裴爵爷这是……”
“齐国弈棋盛行,甚至连圣棋都出现在了齐国,王铭还是圣棋的亲传弟子,且对何溯之的棋路有所研究,何溯之不可能会赢的!”
“洛王说得是,大汉国虽然人才济济,但是这下围棋却不是关中人的特长。要不然我也不用除了银勾院之外再开别的赌当了。父皇那里又不设棋待诏,我大汉国根本就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国手!”
裴帆冷笑一声说道:“那也说不定!”
刘梦棣问道:“裴爵爷此话何意呀?”
“我大汉国哪能没个会下棋的人!我虽没见过何侍郎下棋,但我却知晓他是兵部蒋侍郎所荐!蒋侍郎何许人也?朝里的大小官吏夜里和哪个小妾睡的他全知晓!即是他推荐,何侍郎的棋力就一定十分了得,也一定能赢那王姓使者!”
洛王刘湛之正要说话,刘梦棣连忙将两只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之上,而后马上说道:“二位先别争!你们是不是一个赌何溯之赢,一个赌齐国使者赢?”
“那是呀!”
刘梦棣说道:“这不是很好解决么?立下契约,写上赌彩就是了呀!”
洛王说:“本王是可以拿一万两银子出来赌,但他不肯呀,说是没有现银!”
裴帆道:“我不是没有现银,而是、而是……我根本就不想赌这么大!也不是怕输!”
洛王嗤笑道:“一万两银子而已嘛,又不是赌身家性命?你裴家都穷到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不见得吧?”
裴帆气道:“一万两银子我有,但我不想拿出来,我就带了几百两银子!要赌就赌这几百两!”
洛王却是反问道:“裴爵爷,你是不是茶叶生意做赔了呀?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小气起来了?”
“这才冬天,春茶都没上市,哪里有什么茶叶生意可做!”
刘梦棣轻笑道:“三叔,别为难人家了!他现在怕是真的拿不出来,你若是再逼下去,打了他的脸是一回事,打了父皇的脸可就不好看了!”
洛王问道:“小六子这话怎么说的?”
刘梦棣笑着说:“五哥不是在内务府里做得有点过了头了么?父皇一生气,就想把内务府交给小六子我。内务府的账三叔你又不是不知道,谁都敢往里伸手去掏一把银子出来。这怎么让小六子我接手呀?可别到时候把之前的坏账、烂账都算到我头上来!所以我就与父皇说,延迟一、两个月,让内务府自己把账理清了我再接手!”
“内务府开始盘账了?”
“是呀!为此还死了一个慎刑司郎中呢,还有一个广储司的断了一只手!”
洛王听出了其中的门道,笑着说:“小六子你这么做也没错,总算是给了那些人补亏空的机会!至于给脸不要脸的,该整治就整治。陇西缺会种地的农民、榆林缺会修书的进士,可大汉国哪个地方都不缺想当官的人!这事牵扯到了裴家了?”
“宫里不是还有一位姓裴的淑妃娘娘么?她也没少从内务府里往自己兜中揣东西!而父皇最近又开始修身养性,对裴妃好似是有些不待见了。想来那淑妃怕失宠,于是就……呵呵,就想着找点银子把账还上,裴家这些年没少赚内务府和宫里的银子,多少该让裴家出点血了!”
洛王轻轻地点了点头。
裴帆却是气道:“二位王爷!你们一口一句爵爷是何意?别人叫叫也就是了,你们二位什么身份呀?何必这般羞辱于我?且又拿内务府的事情拿我裴家开心?”
刘梦棣笑道:“裴爵爷别动恼,即是到了我这里,那就别想那么多了。不想对赌也没关系,我这黑白银勾院里自是有盘口的!你们押注也就是了!”
“没盘口!”洛王说道,“你们这里的管事说,没山掌柜用印就开不了盘口,可他到现在还没来呢!”
刘梦棣笑道:“这怨我!这个盘口,我开给二位开!不管压多少,我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