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接着说道:“是因为你的权势实在是太大了,太子这人有的时候又……说真的,懦弱了一些。父皇实在是担心自己百年之后,太子被你所制,发生杨坚那等事情来!”
隋文帝杨坚不仅是隋朝开国皇帝,还是前朝的国丈。
刘梦棣这话是在不留情面得吐槽秦谦。
但秦谦却是一点也不生气,他笑着说:“六爷不必在此挑拨离间,臣实无让小女成为太子妃之奢望。”
刘梦棣当着朝班房里所有人的面严肃地说:“本王挑拨离间?秦相你得把这话给说清楚了,是谁在太子与太子妃之间挑拨离间,弄得他们二人感情不合,到现在都没能有个一子半嗣的?大哥可都生了俩了!你就没后悔过不该说那样的话么?”
秦谦言道:“太子与太子妃之事,臣亦是有所忧心,也常常劝导,实无那等挑拨之事。”
“你是怎么劝导的?还不是说些太子妃再如何也是太子妃,皇上定下的婚事就是天意,太子不愿娶也不行之话的话么?是这意思吧?你这不是越描越黑么?太子是懦弱,但那也只是在父皇的面前呀!本王这姓刘的一家子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死心眼!你越是这般说,他越是不服!越是愿与太子妃改善一下关系!你还敢说不是你挑拨的?”
秦谦无奈地呵呵笑道:“六爷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臣实在是说不过您。想来这便就是恶人先告状吧?臣说您是恶人您不会生气吧?”
“本王与谁生气也不能与你这个未来岳丈生气呀!有比你骂得更凶的呢,什么现世阎魔,什么混蛋糊涂王,痞王暴君贪色鬼等等。倒是大慈恩寺的和尚骂的最是好听,说本王是什么无能胜明王 !”
“嗯?”秦谦对佛道之事好似并不了解。
刘梦棣解释道:“就是地藏王菩萨,说白了也是在骂本王是中元节出生,是从地府里跑出来的恶鬼!”
“呵呵。”秦谦又笑了几声。
刘梦棣问道:“你刚刚说恶人先告状是何意?本王可从来都上奏过什么弹劾奏疏,甚至连奏疏怎么写的也不知道,顶多让手下在年节帮着写个问安祷福的什么官面文章递给父皇看。倒是你们这些朝臣,不管是太子党还是大爷党,三天不上道关于本王的奏疏心里就难受!”
秦谦可不想再搭这个腔,他知道自己在嘴上是讨不到刘梦棣便宜的。
因为自己要脸,但刘梦棣却是一点也不在意。
秦谦换着话头说道:“六爷是不是在皇上那里说什么了?”
“说什么?”
“六爷您心中自知,您可把臣坑害得好苦呀!臣现在都有些束手无策了!”
“本王对你女儿天天失神落魄、朝思暮想的,本王才叫苦呢!”
秦谦向着刘梦棣靠近了一些,问道:“六爷,皇上要开始清丈田亩了,你说臣是附议呢,还是阻议呢?”
“什么清丈田亩?你这人说话怪得很,本王可从来都没有参过政,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秦谦不听刘梦棣的狡辩,继续说道:“六爷见过皇上之后,皇上将臣与卢相及户部一应大员急急招去,便说了此事。如今可都已经传开了呀!那些世家豪门皆盯着此事,臣若是与户部褚尚书一同主持清丈田亩,那些世家出身的子弟必定对臣怀恨在心,甚至褚户部自己对臣都会有所微词,更何况是他人呢?”
“秦相,本王如何听不明白呀?你这都说的什么?”
“唉。天水秦姓是小世家,出自嬴氏,臣更是贫寒出身,后迁居于陇西。记得小时候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哪里曾想过如今会有这般光景。许是这等原因,那些世家总觉得臣与他们非是同心。陇西李氏、陇南赵氏、弘农杨氏、京兆杜家韦氏、河东薛氏裴氏,那一张张嘴,像是要将臣吃了一般呀!”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秦相您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何事能难得住您呀!您不接这个活也就是了!”
“汉国有什么政务是能逃得过内阁的?此事是皇上旨意,臣若是真抗了旨,这个首辅怕也是坐不长久了。卢相,要不然我把这个位置让给你先坐几年吧?”
秦谦所说的卢相即是次辅卢检。
卢检亦是朝中重臣自然也是坐在朝班房里的,只是他怕惹刘梦棣这个大麻烦所以刚刚并不搭腔。
此时秦谦即是与自己说话,自己是避无可避了。
卢相只得笑道:“首辅之位有轮到我坐的那一天,我不着急。您是首辅,这个烫手山芋还麻烦您先举着吧。等您举累了,我再来帮您举不迟!”
卢检的意思很明白。
清丈田亩就一定会与世家大族发生矛盾,谁在做这事,世家大族就会冲着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