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言道:“太后那里您真不打算给点面子了?不给就不给吧!可内务府里头还有嫔妃们的生意呢。她们若是在您耳边吹一吹这枕边风,您心里头一软,圣旨一下就把某些人给赦免了,那儿臣的号令还能实施得下去么?即是号令无用,那些贪吏便会无礼于儿臣,儿臣又如何为您整顿内务府呢?”
刘梦棣的话虽然不太好听,但却是事实。
这边刚把人给抓起来,那一边皇帝就给放了,这威信二字便会荡然无存,即使刘梦棣使些手段,他们也不会感到害怕的。
刘泷心中也是觉得有道理,他一下子有些为难起来。
虽说自己是皇帝,但身边的那些女人有的时候也得哄着点。
刘梦棣将手一伸,坚着三根手指头说道:“您若是能依儿臣三件事情,那儿臣便敢接下内务府的差事来做!”
刘泷见得刘梦棣好似有活子,他连忙说道:“你说!”
刘梦棣扶在御案边上说:“太后娘娘明年不就六十了么?您下道圣旨,与朝臣们说自己要为太后诵经祈福!”
“诵经祈福?”
“即是要虔诚诵经那可就不能那什么了么?您只要一个人睡,就没人能给您吹枕边风了,但……这事在其实在您不在别人,您只要能忍得住……”
刘泷突然将眉头一睁,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知道什么?”
“没什么。”刘泷应了一声,接着说:“其实朕这么多个皇子里也就是你平日里能想着让朕与太后缓和些关系了……算了不说他们了。你这个主意不错,朕依了你了!朕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收着点了。你还有什么就说出来。”
刘梦棣连忙说道:“第二,您放出风去,就说要把内务府交给臣来做,但您别这么快下旨,缓那么十天半个月的!”
“嗯?朕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即是内务府整顿势在必行,又为何必还要缓那些天?”
刘梦棣苦着脸说道:“要真雷厉风行的去做,别说内务府里的账弄不清楚了,就算是您的宫库怕都得被天火一把给烧没了!”
“你这话何意?”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上面的都贪了,下面哪里还有什么好呀。手脚不干净的大有人在,儿臣就没少从您那里拿东西。您库里少了多少东西怕是您自己也不知道吧?您若是马上就查,您猜那些盗取了您东西的宫人们为了保命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还不得一炬了之?”
“嗯?那照你的意思呢?”
“先缓几天再说!安排些人手先把那几个珍库、粮仓什么的人手给调换成新人,然后再想办法让那几名内务府的郎中把账本上交,或是让他们收手。弄好了这些以后,也别急,给他们些时间,让他们把该还回来的东西还回来,把亏空该补的给补上!”
“哼!”刘泷生气地说,“朕还得给他们时间补亏空?一旦发现,累罪全家!拿他们的家产来抵也就是了!”
“损失能减到最少就减到最小吧,话又说回来了,您对五哥也这样?”
“嗯。”皇帝刘泷愣了一下。
刘梦棣又说:“五哥毕竟之前管着内务府,皇后娘娘那里有多少亏空算在了五哥的头您知道么?五哥若是另有一张账本记着这些事情,叫着屈在朝堂上要与皇后对账,您又该如何处置?都给自己与宗室留点脸吧。让他们把能还的账给还上。别弄到最后是父皇您自己下不来台,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可就不好了?这气坏了算谁的?大汉国还指着您呢!”
刘泷想了想说道:“也依你。朕把那些宫库、藏库、珍库里的人都换上一圈。账本那里你去弄。最好是将总账给朕盘一下,朕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银子!”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你说!”
“要让他们把账还上可不容易,儿臣……儿臣可能还会使一些非常手段。”
“呵!”刘泷笑了一声说道:“朕就是冲着你这一点才叫你来做此事的!内务府之事朕多少知道一些。人事极为复杂呀,皆是世家豪门、皇亲贵胄。他们是各有牵连,自是不能派外臣。让太子去吧,他就不可能对皇后及薛家的人下手,你三哥四哥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派你大哥去吧,他在内务府又没生意,非得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再生点党争之事来。”
刘梦棣认真得言道:“父皇,儿臣可能说得有些含糊。儿臣刚刚虽然说,缓和点让他们自己能把东西还上的就还上,但那些人若是占着皇后或是薛贵妃的势,任是要顶着与儿臣做对……”
“你大胆地去做!不要有所顾忌!”
“儿臣顾及的不是他们,是您……儿臣是不是还没说清楚呀?那儿臣把话挑明了吧,若不使点手段,让他们觉得危性命,就做不到立威,他们就不会服我,内务府就不可能整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