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以为只有你爱他北璃赤,年轻的时候,我也……但是,我想过,像他那样人,永远也不可能为我所拥有,所以,我放弃了,我选择了另一样支撑我坚持下去的东西……”
不得不说,其实花雨泪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这辈子,除了北璃赤,怕是谁也没有办法再入她的眼,但是,她很早就放弃了,如今,她所追逐渴望的东西,便是权势!
这次下山,便是因为新一届族长的事情,她自是知道北璃赤的,他不屑于大夜古族,但是,一旦得到他的支持,那么,她夺取族长的实力定然会大增!
可是,她心中压制的情感也不是全部都沉淀消失了,有时终于也还是控制不住的,尽管她自己也不想承认,然而,事实却是如此。
“你不必现在回答我,我会给你时间考虑。我离开大夜的时间不短了,十日之后,我就会返回西域圣山。要是你考虑好了,随时欢迎你来找我,你知道怎么找我的。”
魏无涯如今还没找到人,不然花雨泪早就启程回圣山了,这几日听说西楚战败投降,心中到底还是担心秦紫凝,这才忍不住过来看看,没想到当真看到她这么一副伤心得无法自恃的样子。
自古以来,果然还是‘情’字最伤人!
花雨泪忍不住怅然叹息道。
留下这么几句,花雨泪便缓缓的放开了秦紫凝,直视她那朦胧的泪眼,“不要再犯傻了,与其这样去奢求一个男人给你爱情做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那为什么不换一个信念呢?”
声音落下,只见眼前有一道浅蓝色的幽光一掠而过,眨眼间,花雨泪便没有了踪影,回廊下,顿时只剩下泪眼婆娑的秦紫凝……
……
西楚递交了降书,过不了几日应该就要班师回朝了吧?
凉风拂过森冷的竹林,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传来,淡淡的冷月之下,回廊内落了一地斑驳的残影,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菊花香。
七夜仅仅穿着中衣,肩头披着一件黑色大氅,凭栏而立,低着淡漠的眸子望着对面墙角里摇曳在风中小雏菊,微微低声念道。
多日以来星夜兼程赶路让她眼睛里有些难以掩饰的疲惫,脸色也有些苍白。
这一路上,她顺带将途中一些中中小小的门派都给灭了,归入冥殿的名下,也废了不少的心力,不过好在随行的手下都是殿中较为上等的高手,所以对付起来也没有那么吃力,更何况还有无雪锦娘忘尘她们三人机灵的操劳着,她才得以喘上一口气。
然而,尽管有些疲惫,但她却是睡不着,躺在床榻上总是容易胡思乱想的——担心他是不是还会跟她生气?
毕竟都是那样的脾气,都两个月了,她写给他的信,他是一封也没有回!
想到这里,七夜不禁觉得有些挫败起来,也感到有些无措。
蹙了蹙眉,禁不住伸手从衣袖里拿出那只碧色的长笛,借着淡淡的天光凝视许久,才怅然懊恼抱怨道,“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如此就算再失眠你也不会知道或者给我回信,偏偏我就像个笨蛋一样急躁,简直是疯了!”
想到这里,七夜忍不住又是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袋。
“还说得那么好听说从来都是信任我,包容我,明摆着就是跟我冷战,都什么脾气,什么人啊!”
秀眉拧得更深了,徐然转过身,手中的长笛轻轻的敲了敲跟前的阑干,便又是一阵烦躁的叹息——也不知道孩子们怎么样了?
为什么小六小七都没有出现过?往常她只要出去,偶尔也会看到小六小七那几个小家伙的踪影,为什么这次一个影子也没有见着?
秋夜的风很凉,一片片寒叶落下,飞扬在风中,宛如眷恋尘世不舍离去的蝶。
萧瑟而过的凉风吹得跟前的林子摇曳作响,凉风中隐约传来酒倒入酒杯发出的清冽的声响,西楚苍凉的冷月之下,白衣似雪的男子正一身闲适的坐在庭前那冰冷的阶梯上,悠闲的往杯子里倒上酒,一边淡淡的看着跟前的林子里抽刀断风,肆意狂舞的男子。
苍凉的月色之下,只见淡金色的袍服宛若一片片金色的祥云肆意的在风中狂舞,金色的流光勾出一道道绚烂的花火金带,搅动着漫天的流霜。
冷月,一人,一刀,一影。
圣子那淡漠平静的眼神淡淡的望着湮没在漫天寒叶之中的楚圣天,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忽然有些感同身受的理解了那抹孤影的苍凉。
他吸了口气,忽然仰头喝下杯中酒,随后才将手中的杯子一放,一手抽出衣袖间的薄尺,足尖一点,白影便如一朵飘絮的云飘了过去。
“新领悟了一套尺法,见你兴致这么高,不如陪我练练!”
圣子那清淡的声音落下,手中的薄尺已然化作一把光影寒剑,自胸前横过,只听到一道清啸声响起,透明的白光缓缓从眼前流淌而过,周围的空气忽然剧烈的褶皱波动了起来,三丈之内飘飞的寒叶在一瞬间忽然静静的停止在空中,诡异的随着那道白光微微起伏。
“正好,我也一直好奇我苗疆圣坛惊才绝艳名满天下的圣子究竟是身怀怎么样的绝世武学,圣子肯赏脸,我楚圣天又如何拒绝?”
圣子的声音刚刚落下,楚圣天那低笑声便传了过来。
“如果你需要一个下决心的理由,我定然会尽力给你!”
圣子的视线透过那缓缓流动的白光,若有所思的望着对面的楚圣天,飘飞的袍服在冷空之中划过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弧度。
“圣子这是在努力的给自己开脱,圣坛主不会轻易放你走。”
“所以我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