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转身回屋,心烦的在找烟跟打火机,“我要送林爷爷下葬。李暮朝我现在心情很不好,阿姐的事我不要在等,尽快。”
“幺幺。”
她嗤了声,揉烂手里的烟,“李暮朝,要么你把人给我找来,要么性命地址给我,我自己去。”
“或者,我自己查!”
那头陷入沉默。
“林老下葬后我联系你,幺幺。”
挂了电话,她低头点烟,嘬的很重,给呛着,难受的要命,“我需要一套衣服,黑色运动装。”
门口的南信回答好。
跑冰水澡的时候,宴沉推门进来,看着满浴缸的冰块拧着眉,“能让人冷静吗。”
她冷着一双眼,盯着宴沉,“不能,至少能让脑子暂时缓解一下。”
“受伤了?”
李知嗤了声,靠着浴缸闭上眼,“没能拦下林女士。”
“拦她做什么。”
“想着,或许林爷爷在过世时希望女儿在身边。”
宴沉在浴缸边坐下,手指搅了两下冰水,敛着眉眼,“姥爷说过,每次抢救他都很难受……”
“宴庭竹。”她睁开眼,脸皮泛白,眼眸猩红发妖,“我没读过书不知道那些哄人的东西。”
“爱一个人是自私的,即便爱的那个人活着难受,我也会拼尽一切让他活着。”
“我不懂你的情感,用意,安排,选择,宴庭竹你也不懂,我跟林爷爷之间莫须有的亲人情感。”
“整个地球,有太多太多,多如牛毛的人。”
“林爷爷是其中为数不多待我好的人,林爷爷很亲切,善良,温和。我喜欢林爷爷,我很贪婪的希望他继续对我好。”
“我不接受你的选择。”
“李知。”他抬起头来,直视她带着恨意的目光,“李知,那是我姥爷。是姥爷把我救出火坑,他也是为数不多对我好的人。”
她讲不过宴沉,辩不过他的言论。
辩不过,索性不辩。
“所以,事情不该你来做,宴—庭—竹!”
深吸口,宴沉压着身体的怒意,“李知,不要跟我闹。”
“好吗,腰腰。”
李知不在说话,整个人缩进冰水里。
入夜,李知下楼。
“林爷爷的葬礼在哪儿?”
南信回,“林家老宅。”
“送我过去。”
林老下午过世,现在这个时间点,林家老宅已经布置完毕,车子绕着宅子时入目都是黑白的色调。
车子停在内宅廊前,台阶平铺而上是停灵的位置。
老宅的佣人来开车门,让下了车站在车外的南信阻止,在车里静坐几分钟李知下车。
台阶前,整了整衣服才不缓不慢的拾阶而上。
在浴室,跟宴沉说的话是真的。
跟林老在吴苏芙蓉街偶遇,那日天气燥热,采购东西回家经过林爷爷的宅子时大门敞开,她只是好奇的看了眼。
林爷爷慈祥的问她:【要不要尝尝我这儿的茶点,小姑娘。】
凭着自己的本事,李知无知无畏。
进了院子,跟林爷爷结下缘分。
她的心情,就像早年乞讨时,看着被母亲疼着宠着的小孩的心情一样,恶劣,贪婪的,欢喜着林爷爷对她的疼爱庇护。
从旁人哪儿偷来的少见的亲人之情,来弥补小时候未有的遗憾。
很多次她都庆幸,能够结识林爷爷,这位长辈,老人跟她想象中的长辈一样,尽管是别人的姥爷。
那不最要,至少跟在林爷爷身边,她感受到了长辈的慈爱。
她要的不就是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