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着朝府中跑进,可不过当绕过影壁,她脚步又被粘稠的血水粘黏,迟迟没敢踏出下一步。
张福来?
江云初不敢信,又费了些精力,去仔细辨认血泊之中支零破碎的……人。
张福来!
她回过了神,更快往内院跑去!
而平时婆子小厮人来人往的回廊,此时却静得仅剩江云初一人的脚步在其中穿梭。
吃了方才在和亲王府惊动欧阳夫人的教训,她一路靠着墙壁,屏住呼吸边走边看,不敢呼叫许令玙暴露自身,直到走近前方半掩的内院大门前。
院里安静的不像话。
江云初稳了稳心神,转身拾起身边一块石头,抬手朝门里扔了过去。
“谁!”
一声熟悉从门缝传来,江云初提着心迎着声音大步向前:“陈嬷嬷是我!”
空气再次陷入了沉默,而不过一瞬,凝固便被铺天的呼嚎给冲破。
“十三夫人!是十三夫人回来了!”
陈嬷嬷打开门冲过来的片刻,江云初已顾不得其他:“侯爷呢!”
一语尚未言毕,陈嬷嬷哭红的眼,胆怯地望了望游廊拐弯的尽头。
江云初快步而去,却在拐弯之后,再次驻足停了下来。
大姑娘依旧穿着她当时在王府后院见过的那身破旧衣服,脖颈一条长长的,翻着皮肉的伤,还在不停冒血,她无助地躺在血泊之中,早已经没了呼吸。
而几步之外,老夫人抱着许令玙,抬头呆呆望着天。
“儿啊,我的儿啊……”
“杀了我可好?让我儿活啊。”
不会的。
江云初步履沉重走到跟前,抬手缓缓送到了许令玙鼻尖,绝望地闭上了眼。
为何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是已经帮大皇子赢了吗?
不是只要大皇子登基,忠勇侯府便可一切无碍吗?
如铅的脚步,猛地一酸,江云初无奈直直跪在了许令玙跟前。还好陈嬷嬷从身后追了过来,一把将人又从血泊中捞出。
“究竟发生了何事?”江云初捏紧了陈嬷嬷的胳膊不放,像是握紧了暴风雨中,她理智的最后一根浮木。
陈嬷嬷瞥了眼老夫人,哭着压低了声音。
“早些时候,大姑娘突然回了府,说有要事要见侯爷,奴婢便将大姑娘带去了侯爷外书房,也不知大姑娘同侯爷说了什么,没多久侯爷就从书房出来,急着要出府。”
说着话,陈嬷嬷痛苦地闭上了眼。
“听大门活下来的小厮说,侯爷出去没多久,四面八方的士兵就都围了上来,还是张福来拼死一护,才将侯爷送进了府内。府门挡不了太久,可这个时候,从外书房追出来的大姑娘,又纠缠侯爷要军符,不给军符不让走!”
“许舟笛来要的军符?”江云初不敢相信她听到的。
陈嬷嬷哭得愈发大声:“拉扯中,士兵便打进了侯府,侯爷顾及大姑娘,应付起来有心无力,于是双双……后来,他们口口声声要找什么东西,外书房没寻见,又往正院去了。”
正院……
孩子!
江云初死水般的心,再次被掀起风暴!